杨薇娍轻笑,当即反问赵娘,“妹妹是太子请来的贵客,太子可是甚为上心的,我难道不该放在心上吗?”
这句反问把赵娘生生呛住了,众人都知道,起初太子真正想娶的,其实是她们眼前的杨四娘,只是阴错阳差,把杨薇娍娶了回来。
杨薇娍游刃有余地拿起桌上的茶水,饮了一口。
赵娘哪是嘴上肯服软之人,看她这副得意模样,忍不住道:“是该放在心上,毕竟……太子真正心仪之人并不是杨良媛你啊,万一谁把太子心仪之人碰坏了,还想不想在东宫待了。唉,说来也真是同情杨良媛啊,就这么眼睁睁……”
找娘话还未说完,杨薇娍突然咳嗽起来。
咳、咳咳……
杨薇娍越咳越激烈,她一手心脏,一手托着小腹,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三娘,您怎么了……”夭桃迅速俯下身,一脸焦急地看着主子。
另一边的赵娘美艳的容颜浮现一抹蔑笑,“哟,装得还真是惟妙惟肖呢……”
“你住嘴!”荆词朝她呵斥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赶紧察看杨薇娍的症状,“三姐脸色发青,恐怕中毒了!夭桃,快请医师!”
“中、中毒?”
“啊——”
“水、好多水……”
“羊水破了,应该是要生了……”
“产婆,把产婆也叫来。”
众人一时之间手忙脚乱,尤其是太子妃,惊慌不已,这毒可是在她宫里中的,她难辞其咎。
“快把她挪到床榻上去。”
有太监连忙抬起杨薇娍,不敢耽搁片刻,走向内室……
大家亦纷纷跟在后面,朝内室走去……
与此同时,谁也没注意到,席末的一个少年被人捂住嘴,生生拖走了。
…………
医师和产婆很快就来了。
医师下针之后,发现这并不是很厉害的毒,不会致人性命,但用在孕妇身上,则会动胎气。
杨薇娍本已临近产期,今日胎气一动,羊水就破了。
一行看热闹的人被产婆赶出内室,产婆开始准备接生。
钱之语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时,才发现阿逸早没了踪影。
“阿逸呢?”钱之语东张西望,但屋里哪还有阿逸的身影。
一宫女立刻跪下来,“钱良娣,奴婢方才看见裴嬷嬷把他拉走了,方才局面混乱,奴婢也不敢吱声……”
“裴嬷嬷?”
此时,青女光明正大地走上前,对荆词道:“四娘,如果奴婢推测没错的话,掳走阿逸郎君的正是‘三姨’。”
荆词喃喃,“裴嬷嬷……三姨……”她顿时明白过来了,总觉得那人身形熟悉,果然是她!裴三!她虽然易了容,但身形是不会变的。
“快追!”
“放心,咱们的人已经追过去了。”
…………
另一边。
裴三凭借着一块令牌,带着青云早已坐着马车出了东宫。
她赶着马车,快速驰骋在街道上。
岂料,还未出城门,她的马车就被几名身手不凡之人团团包围住了。
裴三停下马车,拿起身旁的利剑,利落地拔剑,眨眼间,双方便打起来了。马车内的阿逸闻得外面哐当哐当的打斗声,吓得连忙缩在马车的一角,瑟瑟发抖。
手持利剑的裴三哪是一直以来的沉静妇人模样,她出手快准狠,一看便知有十几年的功力。
杨家的人身手自然不差,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且多对一,抓她完全不在话下,很快,裴三已处于下风。
正在此时,一人一马疾驰而来……
马匹上的也是一个妇人,冲着马车而来,转眼,那妇人飞下马匹,落在马车上,“驾——”
她突然赶起了马车!
裴三见状,心猛烈地一颤,努力睁大眼睛看清那人,终于……一切都确认了。她手中的剑突然变得激烈起来,欲甩掉牵制她的人朝马车追去,杨家人岂是那么容易甩的,对其步步紧逼,丝毫逃脱的空隙都不留给她。
此时裴三心里早已心烦意乱,虚晃了几招,转身就上了马……
杨家人就在她身后几步之远,他们毫不留情,全部一起上,刺向了马匹上的人……
被马车吸走注意力的裴三哪有心思躲剑,身体上突然传来阵阵刺痛,一口鲜血pēn_shè而出,整个人都跌倒在地……
“住手!”
十多米之外,荆词终于骑马赶来。
倒在地上的人满身是血,五官皱成一团,持剑的杨家人停了手,等候主子到来,然而就在这个间隙,裴三挣扎着起身,跃上马,乘人不备冲出包围……
敏锐的杨家人见状,欲追去,荆词冷冷发话,“不用追了!”
转眼,荆词抵达众人面前,从马匹上下来,劈头就是一句,“我不记得我说过可取人性命!”
“主子,那人负隅顽抗,属下……”
“所以你们就全部一起上,差点杀了她?”荆词冷着脸,第一次这般恼怒地斥责为她卖命之人。
众人神色一变,顿时全部单膝跪地,“属下该死,主子恕罪——”
荆词倒吸了口气,双眸一垂,“走吧。”
方才她看见裴姨差点命丧此地,嗓子眼都快跳出来了,那好歹……是在王家张罗了十几年、自己母亲的陪嫁啊……
原来心底里,她一直把她当家人,相看生厌、对自己特别严苛的家人。
…………
杨薇娍产下了一个男婴,这是李隆基的第三个儿子,他为他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