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
李明芳见到这位把副局长都说的哑口无言的女强人,却对自己这么客气,不由受宠若惊。
“哪里哪里,这件事多半是有竞争对手向我们公司泼脏水,说起来还可能是我们公司连累了阿姨。”
“不妨事不妨事。”
李明芳连连摆手,刚才丁敏怒怼胡副局长的样子被她看在眼里,心里对丁敏有些怕怕。
丁敏笑了笑后看向柳夕:“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您女儿就觉得亲切投缘。这么着吧,我这里有一张欧莱雅专卖店的购物卡,阿姨您受了委屈,算是我们公司对阿姨您的一点补偿,还请收下。”
丁里拿出一张精美的卡片,递到李明芳面前。
“这怎么可以,这不行。丁经理,你拿回去,我不能要。”
李明芳手忙脚乱的拒接,但丁敏已经重新坐回了身子,中间隔着柳夕,李明芳没法强塞到她手里。
“阿姨,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丁敏郑重的说道。
“不是,我不能要,真的不能要。”
李明芳哪里肯接受,非要还给她。丁敏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的时候,自然不肯接受。
于是两人就当着胡副局长的面,彼此推来推去。客气的像是走亲戚上门,主人家一定要给车费,客人一定不收。
最后还是柳夕的手压住在面前晃来晃去的购物卡,说道:“妈,姐姐一片心意就收下吧。推来推去的不像样子,等下我帮你还了姐姐人情就是了。”
李明芳的手在桌子下悄悄的掐了女儿一下,没好气的横了她一眼。
不过看到会客室几十号人都齐刷刷的盯着她俩,自己也觉得有些不自在,讪讪的不再说话。
丁敏为人豪爽,不喜欢推推拉拉,柳夕的爽快不磨叽很对她的胃口。
这丫头果然很投她的脾性,她的感觉没有出错。
不过……这丫头口气还真大,帮她妈妈还我人情,怎么还?
丁敏心里想着,便颇感兴趣的问道:“哦,妹妹要怎么还我人情?”
柳夕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垂下刷子般睫毛,放低声音说:“我能祛掉你额头的疤痕。”
丁敏脸上的笑容一僵,放在会议桌上的手微微一抖。
丁敏左边额角上有一块丑陋的疤痕,她还没记事的时候就留下了。
她曾经问过外婆,刚强了一辈子的外婆就抱着她哭,说是一把剪刀直接插在还是婴儿的她额头上,还伤到了头骨。
至于怎么会有一把剪刀落到她头上,外婆只是哭,却不肯说。
丁敏不是一个计较以前事情的人,她只是在意能不能想办法去掉这块丑陋的疤痕。
这块丑陋的伤疤,就像一块耻辱的印记,让她从小到大吃够了苦头,受了许多不需要的歧视和白眼。
后来她有能力了,可以去全世界最好的美容医院。然而婴儿时期伤到了真皮层的伤疤,经过了二十多年的沉淀,现有的医学技术也不能完全祛除。
丁敏花了许多钱,也只能够将伤疤稍微淡化,将伤疤的颜色尽量靠近皮肤的颜色。加上化妆品遮掩,不仔细看也不会太显眼。
她从小就留着齐刘海,就是为了遮挡住左额角的疤痕。
丁敏没想到,柳夕仍然看清楚了她额头上的那块伤疤,并且还毫无顾忌的指了出来。
这样直接揭短的行为,很是失礼,尤其是面对一个刚刚送礼展示善意的对象。
这不叫耿直,而是不懂事!
小孩子才会这么嘲笑他人缺陷,稍微懂事的人都不会这么没有轻重。
丁敏耳边似乎想起了童年时耳边萦绕不断的嘲笑声:
“丑八怪,快滚开,不和你玩。”
“刀疤脸,刀疤脸。”
“快滚开,不要传染给我们。”
“妈妈,她的脸好吓人,快让她走……”
“丑八怪,和我抢男人,也不照照自己的脸?”
那些或嘲笑或厌弃或可怜或害怕的脸在丁敏眼前不断的徘徊,让她觉得身体有些冷。
自从她成功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直指她的缺陷,原来……还是那么让她难受啊。
丁敏眼神冷了下来,冷冷的看向柳夕。
然后她神色微愣,她没有从柳夕脸上看到一丝一毫“可怜、嘲笑、害怕”等等表情,她只从柳夕的眼中看到一种自信。
为什么自信?
哦,她说她可以祛除自己脸上的伤疤。
这丫头的自信,是因为她说的那句话吗?
丁敏冰冷的眼神稍稍融化,心想自己或许有些误会,这丫头的确是想帮她。
虽然,她的方式未免过于草率直接,很是伤人,而且也过于天真。
“没用的,谢谢。”
丁敏的声音有些冷,再不复先前的热情。
她可以不怪柳夕的孟浪,却也不可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柳夕微微一笑,她当然看出丁敏对她有了不好的看法。
她压低声音在丁敏耳边说:“姐姐,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你只看到伤疤对你的伤害,难道没看到伤疤对你的帮助吗?”
“你能有今日的成就,这块疤痕功劳不浅呢。若非它让你受尽白眼,你或许没有毅力发愤图强,也没有今日这般坚毅不拔的心性,自然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孟子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皮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说的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