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刘狗娃对费莹琴技的长篇大论,聂青莲也是兴致盎然,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不知他对费莹的琴技,有何独特的见解。
“费姑娘太客气了,也没什么指教不指教的,说实话,在下对琴艺也是一知半解的,咱们只是相互探讨一下而已。”刘狗娃微笑着对费莹说道,说完又看了聂青莲一眼,继续说道:“其实,琴为心声,是咱们人类,对天地人存在宇宙的感悟和抒发,比如天,有风雷雨电,急烈而性刚,这便是咱们人类的感受了,用琴音抒发,那便是音沉闷激烈了;地,滋养万物,清冷柔润,静谧祥和,这也是咱们人类对地上万物的感悟,用琴音表达,便是圆润而柔美了,如费姑娘琴音所表达的那些景物一样,幽雅而祥和,表明咱对滋养咱们的万物的感恩之情,赞美之情;而人,则最善情感变化的,琴音表达的话,那便是多变缠绵了。”
芙蓉阁中的众人,多数只知有琴,也知道琴是抒发感情的乐器,是娱乐的工具,却不知道还有这么多说辞,听了刘狗娃的话,不禁都惊异得目瞪口呆,自叹寡闻。
费莹和聂青莲,也是第一次听到刘狗娃,对抚琴的这些高谈阔论,觉得很有道理,不禁都惊佩的看着刘狗娃,翦水秋瞳睁的大大的,娇俏抚媚之态,一览无遗。
刘狗娃轻扫了惊异的众人一眼,又笑看向费莹和聂青莲二人,继续说道:“故而,琴有天地人三音为主魂,是为天籁之音也,散音为天,琴音沉吟而旷远,泛音为地,琴音清净圆润,按音为人,琴音起伏多变,细微悠长,似断还连。因此,要表达什么样的感情,抚琴便有不同的技法,费姑娘所奏的《夕阳箫鼓》,是对地上万物的赞美之情,琴声圆润舒缓,宜用推、拉、揉、引、吟等抚琴技法了,刚才在下听出,费姑娘多用拉、揉、吟,缺了推、引,虽然缺失了推引的技法,琴音也不会违和,只是有些方面,表达不够精致而已,但你却加入了按音的挑、提的技法,在下知道,你用挑提的技法,是想把自己留恋美景的心境表达出来,可琴音变得悠长不断,破坏了原本要表达的圆润意境,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啊。”
刘狗娃刚说完,费莹便深深的给刘狗娃施了一礼,敬佩的说道:“刘寨主洞若观火,真乃高人也,正说到奴家心里去了,奴家练习此曲也有些日子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如今经刘寨主醍醐灌顶,奴家已是豁然贯通了,原来是奴家一厢情愿的,强加了些违和的技法进去,才会觉得不伦不类了,奴家这厢谢过刘寨主的点拨之恩了。”
“哈哈,费姑娘多礼了,请起,其实抚琴不用刻意去表达自己情感的,感情是自然而然的,便如这世间的情人一样,不用强求,莫名其妙的,自然而然便喜欢上了对方。”刘狗娃笑望着费莹,似有心似无心的说道,心中却道:你要是有心谢恩的话,最好便是立刻以身相许了。
那费莹可不知刘狗娃心中龌蹉的想法,听到他那模棱两可的话,水灵灵的双眼,不禁轻轻望了刘狗娃一眼,便低羞着头,不再言语。
见刘狗娃色眯眯的,只顾与费莹说话,对她的琴技推崇备至,却让自己冷落一旁,聂青莲心中莫名的有气,不禁目有愠意的说道:“既然刘寨主这样的行家里手,都对费妹妹的琴技赞誉有加,那奴家甘拜下风便是。”
“其实,聂姑娘也不需妄自菲薄,你演奏的那曲《汉宫秋月》,技法纯熟,如行云流水,哀怨悲愁恨,透弦而出,曲中表达的宫女,身处寂寥清冷的深宫,独自一人,面对宫外的秋夜明月,想到自己将一生终老于此,心中惆怅无限,却又无可奈何的心境,让人闻之潸然泪下。你那手擞、挑、拔、提、打、踢的技法,也让人佩服无比,不过,你那挑、拔、打用力过于霸气,物极必反,倒把那宫女的幽怨,奏成了仇恨,程度更深了,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刘狗娃又看着脸色有些沉郁的聂青莲,微笑道。
聂青莲闻言,不禁睁大了滚圆的双目,惊愕的望着刘狗娃,许久不发一言。
刘狗娃也不期待聂青莲回答,她的神态已经表明了她心中的答案。于是,刘狗娃又对大殿和阁楼里的众人拱拱手说道:“琴技有高低,但所表达的情感是一样的,情感有喜怒哀乐悲愁,不必分彼此,既然费姑娘和聂姑娘琴技相当,那在下建议,这一局她们打和,彼此不伤大雅,如何?”
既然不伤和气,阁楼上便有人稀稀落落的叫好,那些没有出声的,虽然心有不甘,但和局他们也勉强能接受,便也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当和局已定,刘狗娃成功的引起了费莹的关注,便打算坐回自己的位子时,那富贵公子派出来问他话的那人,叫住了刘狗娃,说道:“刘寨主,咱家公子有请,请上来吧。”
看着阁楼上面的人,高高在上的样子,便连个下人说话的口气,也是杠杠的,虽然那富贵公子总是笑眯眯的,但他看向刘狗娃的眼神总是淡淡的,也让他感觉很不舒服,有心不理他们,可想到自己远道而来,人离乡贱,不必与人结怨,便又转身向那富贵公子的阁楼走去。
上到那公子的阁楼,只见那公子端坐在,一张铺着貂皮的大椅上,静静的看着刘狗娃进来,他旁边站着七八个虎背熊腰的壮汉,眼神冷厉,目**光。
看到刘狗娃进来,有两个大汉走了出来,便要拦住刘狗娃,只见那富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