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狗娃想不到,几天不见,傻子爹便被郝东卿折磨成了这个惨样,自己曾经安慰过傻子,他爹在牢里会没事,如今却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不禁让他心中满是愧意。
黄三解决掉最后那名守牢军士后,进到牢里,看到傻子爹的凄惨样,也是触目惊心,比起自己上次的伤势有过之而不及,不禁也很是同情傻子爹的遭遇。
刘狗娃和黄三打开链子的锁头,合力把傻子爹身上的铁链取了出来,傻子爹强忍着拉扯的疼痛,咬着牙,愣是没吭一声。刘狗娃要背傻子爹出去,可傻子爹却推开了刘狗娃,恨恨的道:“这点伤算什么,还难不倒老子,老子自己能走。”说着自己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刘狗娃忙到牢门外,剥了一名守牢军士的甲衣,对傻子爹说道:“大叔,如今牢里牢外都有郝东卿和史卫义的人,烦请你换了这身衣甲,伪装成牢里的军士,咱们才更容易趁乱出去。”
傻子爹也知道,牢里虽一片混乱,烟雾漫漫,但自己被穿透了琵琶骨,形同废人,想要逃出牢去,也不容易,便也不说什么,任由刘狗娃和黄三小心的把自己身上的血衣换了下来,穿上那身衣甲。
刘狗娃替傻子爹换好了衣甲后,也让黄三换上军士的衣甲,同样伪装成兵士的样子,才一起向牢房门口摸索而去。
来到牢房门口,刘狗娃从地上摸了一把炭灰,想要帮傻子爹再伪装一下,傻子爹看他要把那黑漆漆的炭灰往自己的脸上抹来,一时没想到原因,不禁沉声问道:“你干什么?”
“大叔,你脸上有伤痕,不涂些炭灰,很容易被别人认出来。等一会,你跟黄三伪装成牢里受伤的败兵,跟在俺的身后,见机逃出去。”刘狗娃解析道。
听了刘狗娃的解析,傻子爹便让刘狗娃在自己脸上涂抹些炭灰,刘狗娃也不敢抹得太黑,怕弄巧成拙,只是替他伪装成被烟熏的样子,让黄三扶着傻子爹,佯作败兵,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刘狗娃知道史卫义的军伍,便在牢房门口不远处守株待兔,好拣那渔翁之利,自己想要带傻子爹逃出去,只有让他们军心混乱或者离开那里,才能避过他们的盘查。
于是,刘狗娃取下口鼻上防烟毒的衣衫,给黄三和傻子爹使了个眼色,便佯作慌慌张张的样子,向牢门口跑去,边跑边喊道:“反贼劫走犯人啦,反贼劫走犯人啦。”
跑到牢门口,只见牢外火把通明,早有好些王福的军士,冒死逃出了牢房,正在三三两两的被史卫义的人拦住盘问。
史卫义的军伍列阵严整,在牢门口架上了强弓硬弩,一扫刚开始时的颓废景象,一小队军士见刘狗娃大喊大叫的从牢里冲出来,不禁举起军弩对准了他,高声喝道:“站住,什么人?”
刘狗娃只得站住,佯作愤怒的大声喊道:“本官刘狗蛋,牢里的囚犯被反贼劫了,你们还不快去护囚,难道不要脑袋了吗?”
这队拦路的军士后面,便站着一名校尉,听说囚犯被劫了,忙上来询问道:“刘大人,怎么回事?囚犯怎么被劫了?牢里不是还有王都尉他们吗?”
“牢里一片混乱,囚犯已经被反贼劫了,这囚犯可是皇命钦点的重犯,如今王都尉生死未卜,你们却作壁上观,难道你们嫌自己命长吗?”刘狗娃对那名校尉佯怒的质问道。
那名校尉听说王福下落不明,反贼已经劫了囚犯,知道自己玩大了,如果失了囚犯,朝廷怪罪下来,自己也死罪难逃,心里也慌了,忙调派军士进牢护囚,不再理会刘狗娃。
黄三扶着傻子爹跟在了刘狗娃身后,刘狗娃摆着官腔,一路训斥王福的那些败兵,贪生怕死,失却军人风格,不思忠君报国之类的碎碎语。那些军士死里逃生,那管刘狗娃的唠叨,佯作没听见,全当耳边风。
史卫义留守牢门的军士,见刘狗娃这个县令摆着愤怒的狗官样,教训郝东卿阵营的败兵,不禁都在心里幸灾乐祸,哪还有心思来盘查黄三和傻子爹的身份。
出了牢房,史卫义的军伍外早已围满了县衙里的衙役,总捕头钱峰和吴七等人见刘狗娃一头烟灰的,从牢房里出来,不禁都围了上来,询问牢里的情况。
钱峰眼尖,同黄三共事多年,一下子便认出了跟在刘狗娃身后的黄三,不禁一愣,再仔细辨认了一下黄三旁边的傻子爹,顿时明白过来,不禁又对众衙役喝道:“都别吵了,刘大人在牢里受了惊吓,先让大人休息休息,大家在外围注意巡逻了,别让反贼逃跑了。”
刘狗娃见钱峰暗中无私相助自己,不禁微微对他点头示谢,上次在牢里,钱峰也看出了自己与傻子爹暗通消息,但他始终没有说破,就当没有这回事,刘狗娃对他是从心里感激不已的。
刘狗娃带着黄三和傻子爹出了县衙,不禁大大松了口气,忙让他们回自己在城里的酒坊避一避,然后再寻机出城。
刘狗娃出了县衙不久,郝东卿杀退了围攻州府衙门的反贼,便率领了城里来增援的驻军匆匆赶来,把着了火的牢房围了个水泄不通,但那帮江湖人也不是傻子,眼见劫不到囚犯,也不多做停留,按照事前的计划撤退。
到了天亮时,牢房里只剩下断垣残壁,火烟袅袅,死伤了不少兵士,而且多是郝东卿的军士,还让反贼劫走了重犯,不禁让郝东卿勃然大怒,当场跟史卫义大吵了起来,你说我有意放贼过关,袖手旁观,我说你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