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瑶红色攒心海棠吉服深浅重叠,粉白色“蝶恋花”抹胸,底下是桃红底色繁复长摆凤尾裙摇曳于地。粉黛未施,却依然明艳动人,俏丽非凡。
红绡啧啧有声地夸赞着自家的郡主,并且许下“宏愿”,定要替自家主子多缝制几件这样颜色艳丽的衣服。
珍嬷嬷也被惊艳到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澜心,突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
芳缨姑姑行走在宫中多年,夸人自然也是自有一套的。她笑盈盈地说道:“澜心郡主的皮肤细如温玉,再配上这身瑶红色的吉服,简直如天仙下凡一般,真是太漂亮了!奴婢行走宫中多年,还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郡主呢!”
澜心眼角的余光斜了芳缨姑姑一眼,心里好笑,宫里的人果然一个个都非常狡猾。
放眼整个大宗朝,统共就自己这一个郡主,以前可不是没有见过么!
“老奴可是知道的,尚衣局里卧虎藏龙,个个都生的一双巧手。”一直站在旁边的珍嬷嬷欢喜地说道,“这次,还真是辛苦你们了。”说着,从另外一个袖口里掏出一个荷包,准备递给芳缨。
芳缨眼尖地现了珍嬷嬷的小动作,心里一阵高兴,这次定会是一个大封红的。嘴上却谦虚地说道:“珍嬷嬷过奖了,还是咱们郡主的气质好。我们尚衣局······”
芳缨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刺啦”一声响,澜心身上的吉服的两个掖下缝合处裂开了。
这细微的一声响,仿佛有魔力一般,将屋子里的人都定住了。
澜心张开着双臂,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似乎是吓到了。可仔细看过去,就会现,她的眼睛微不可查地转动着,不动声色地将屋子里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屋子里的几双眼睛,或惊诧,或疑惑,或惊恐地盯着澜心腋下的破洞,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吧嗒!”一声,珍嬷嬷手里的荷包掉到了地上,惊醒了珍嬷嬷,也惊醒了其他人。珍嬷嬷惊慌失措地向内室走去,嘴上安慰道:“郡主不必担心,老奴·······老奴······老奴这就去拿针线。
对去拿针线,给您缝好。您······您别担心,没事的,没事的。”她的脸色惨白,嘴里低喃着,不知道是在安慰澜心,还是安慰自己。
她在宫里多年,她知道皇上震怒时,会有多少人尸横遍野。想到自己的主子身异处,血······血······丝毫眼前一片血色,连鼻翼处都充斥着血腥味儿。身子一晃,便向旁边倒去。
“嬷嬷!”澜心惊呼一声,眼疾手快地将珍嬷嬷扶住。看着珍嬷嬷脸上的两行清泪,心里一阵叹息。
“对,对,对!去拿针线,拿针线,奴婢也帮忙缝,很快就会好的。”红绡嘴上说着,人也向内室跑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将郡主的吉服缝好。
“回来!”澜心低声喝道,“遇到点事情就慌了,成何体统?!”
红绡脚步一顿,慢慢地走了回来,眼睛了还是那掩饰不住的担忧。低声唤道:“郡······郡主!”
澜心横了她一眼,低声呵斥道:“帮着把嬷嬷扶到那边的椅子上!”
“是,郡主!”红绡和澜心两人合力将珍嬷嬷扶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澜心顺手提起茶壶,给珍嬷嬷倒了一杯茶,塞到了她的手里,轻声安慰道:“嬷嬷喝杯茶顺顺气。衣服的事情,你不必担心的。有尚衣局的人在,哪里就劳你动手了?”
“对哟!”红绡眼睛一亮,眼神灼灼地看着尚衣局的那几个人。
芳缨姑姑还是呆呆的,不可置信地盯着澜心的腋下,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好好的衣服,怎么就这样裂开了呢?一瞬间,便明白了,自己这是被人陷害了。
心里一凉,浑身忍不住哆嗦了几下。不,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的!心里不甘的哀呼着,可是这又该怎么办呢?
眼角的余光扫到地上摇曳的裙摆,眼睛转了转,看着澜心的背影时,便多了一丝算计。
而另外几个小宫女,早在珍嬷嬷手里的荷包掉到地上惊醒时,便身子抖如筛糠地跪在了地上。
澜心将身上的吉服脱了下来,丢在了芳缨姑姑的面前,似笑非笑地说道:“姑姑与其在那里算计别的,还不如想想改如何修复这件吉服吧。”
芳缨姑姑看着眼前地上的吉服,暗暗地吐出胸口的这口浊气,毫不内疚地说道:“郡主,我们尚衣局的人,做惯了宫里的主子们衣服,向来谨小慎微的。”
“哦?”澜心坐在圈椅上,接管红绡递过来的茶,轻轻地抿了一口,笑着问道:“听芳缨姑姑的意思,这倒是我的错喽!”
“奴婢不敢!”
“不敢?”澜心好笑地反问道,“可我怎么在芳缨姑姑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栽赃、陷害的痕迹呢?”
“郡主······”
澜心轻声打断她的话,轻声问道:“难道是我看错了?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冤枉。”
澜心没有错过芳缨眼睛里那一闪而逝的亮光,继续说道:“宫里的主子们,穿尚衣局的衣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可是乡下过来的这个野丫头,竟然将那么好的衣服给撑坏了。”
芳缨姑姑心里一惊,忍不住诧异地抬起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澜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声音低柔地说道:“你应该庆幸,我这是在凌波殿里就让这身衣服‘露出了破绽’,可要是到了金銮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