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云”浑身一颤,双目瞪圆,惊恐地盯着魏公子。嘴唇哆嗦着,嗓子里“嗬嗬”直响,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魏公子眼睛猩红,怒瞪着她,喘着粗气,嘴里谩骂道:“小贱人,忘恩负义的婊*子,你要去哪里?还不乖乖地洗干净,到爷的床上等着······”他嘴里说着一些污言秽语,眼神涣散,显然是将眼前的人当成别人了。
可是,那又如何,是与不是,都没有关系,只要他觉得舒服就可以了。
容璟看着横在眼前,拽着“依云”的大手,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他可是听说过,凡是被魏公子拖进房里的女子,没有一个是活着出来的。而且,她们的死相都非常惨。显然是生前受到了许多残忍的折磨。
他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声音颤抖地说道:“内子,内子,这几天,身上,来,来那个东,东西了。恐怕,恐怕·······”
他的话是对着铁塔说的。他知道,铁塔跟在魏公子身边这么多年,他一定有办法制止的。他倒是不担心得罪魏公子,因为他现在神志不清,根本就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
铁塔鄙夷地看了容璟一眼,怎么,想学戏文里英雄救美?!
容璟心里一颤,眼睛转了转。紧抿着嘴唇,终于鼓足了勇气说道:“奴知道,只要是主子想要的,没有人可以阻挡的。”
“哼!”铁塔冷哼一声,“算你识相!”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浑身僵硬,被魏公子拖住的“依云”,嘴角微扬,露出了一抹轻蔑的微笑。
容璟随着他的目光,看着目光呆滞,一脸绝望,甚至忘记挣扎的“依云”,抿了抿嘴角说道:“失了主子的兴致是小,坏了公子精心布下的局,那就······”不是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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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夜晚,寒冷、凄清,稀稀疏疏的几颗星星,挂在清冷的夜空中,如水的月光洒向大地,让这个夜更加孤寂、阴冷。
“依云”一动不动地躺在门口的石阶上,目光呆滞地看着银灰色的天空。那丝丝寒意疯狂地席卷而来,将整个人包裹住。
可她心里却有些一丝欢喜。因为只有感觉到了那彻骨的寒意,才知道,自己现在还活着。
劫后余生,本该欣喜若狂的事情,她却觉得心里异常沉重。想起刚才那万念俱灰的场景,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容璟站在石阶下面,看着远处阴暗的巷子,心里一阵无力。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如同这个巷子一般,阴森、惨淡,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光明。
眼角的余光扫到“依云”的眼睛转动了几下,知道她已经缓过来了。想起刚才的情形,现在还心有余悸。不过,好在他赌对了。也不知道那个叫铁塔的人在魏公子的耳边说了什么,魏公子便把依云如弃履一般,将她丢弃了。
他低声说道:“如果有力气了,就起身吧。地上凉,别冻坏了身子。”
“依云”转动了几下眼睛,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嗓子里一阵火辣辣的疼。过来一会儿,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在乎什么身子会不会被冻坏呀?”
眼神幽幽地盯着悬挂在天空中的那轮残月,时而轻笑,时而懊恼。终于,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一阵寒风吹过,路边的落叶哗哗作响,容璟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斗篷。
“依云”也被这轻微的声响惊动了。皱着眉头,轻轻地坐起神来,只是刚才惊吓过度,腿上还是没有力气。看着容璟紧裹着斗篷的侧脸,声音沙哑地说道:“谢谢!”
容璟没有回头,轻声说道:“我们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说这些干什么?!”
两人顿时陷入了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容璟轻声问道:“你后悔吗?”
呃,什么?
后悔吗?“依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后悔了。”容璟依然盯着不远处的巷子,幽幽地叹息道。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惆怅和落寞。
后悔什么?依云学着容璟的样子,盯着不远处的灰暗的巷子看着。是后悔和玉家作对,还是后悔选择魏公子为主?
亦或是后悔当年,自己过于自命不凡,认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没有想到,澜心却那样决绝,宁愿选择鱼死网破,也不愿意委曲求全?
翌日早晨。
玉家食肆的伙计,习惯了早晨早起。他伸手掩口打了一个哈欠,越过大堂里那东倒西歪的桌椅,伸手便将店门拉开。
“哎哟,妈呀,这是什么东西呀?”伙计一开门,便吓了一跳,一个黑漆漆的“庞然大物”映入眼帘,伙计被吓得,妈呀一声便坐到了地上。
“妈呀,鬼啊!”几乎同时,门外有人惊呼道,看到坐在地上的伙计,愤愤不平地喊道:“你鬼叫什么呀?!还有没有点规矩了?差点就被你吓死了。”
小伙计呆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恶人先告状的人,直接吓呆了,就连被摔疼的屁股都忘记揉了:天哪,这天下居然还有这样······这样······这样不要脸的人?
小伙计脑子飞快地转着,终于想出了一个合适地形容眼前人的词语。对,就是不要脸!坐在别人的家门口,还振振有词地说自己被吓到了,不是不要脸是什么?
韩明看着小伙计歪着头,一脸不忿的样子,心虚地垂下眼帘。强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