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到他们面露难色,虽然澜心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此时心里还是不由得一沉。沉声说道:“哑叔,也无需顾忌,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哑叔垂着头,思量了一会儿,写道:姑娘无需担心,人生在世,怎么会没有一些磕磕碰碰呢?不过,好在有宇文夫人的帮忙,日子也过得去。
透过幕离,澜心清楚地看到哑叔在写宇文夫人四个字的时候,手迟疑了一下。她眼睛闪了闪,也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沉吟了一下问道:“刚才我听你们提到了铺子。这里的铺子,爹爹买下来的时候,本是打算卖一些大宗带过来的特产的。后来,爹爹没有过来,不知道,现在铺子里做什么生意?”
文生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见父亲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便开口说道:“回姑娘的话,因为老爷当初没有具体说,当时的东西卖完了以后,父亲觉得铺子就这样空着不合适,便自作主张将铺子从中间分开。其中开了一个杂货铺子,另外一个租了出去。”
“可是租给了宇文夫人?”澜心轻声问道,她的声音微扬,文生的心里“咯噔”一声,脸上难掩震惊之色,点头说道:“姑娘所料不错,正是宇文夫人。”
“恩,也好!有宇文夫人的照应,铺子里的生意也会顺利一些。”澜心沉吟了一番后,声音平淡地说道。隔着幕离,看不清她的脸色。平淡的声音中,也听不出喜怒。
哑叔一家人的心里更加惶恐不安了。他们恭恭敬敬地递上了账册,见澜心端茶,便转身退了出去。
待人都走后,澜心摘下幕离,随手拿起了一本账册,轻轻地翻看了几页,便放到了一边。
“现在没有外人在,你们都坐吧。”澜心抿了一口茶,摆手说道。待众人坐定后,澜心开口问道:“五叔知道爹爹当年置办的铺子的位置吗?”
“是的,姑娘。”韩五轻声说道,“当年,大渝的四大家族中,只有欧阳家在这一片最有名望。一次,我们的船队来大渝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被人追杀的欧阳五公子。老爷无法做到见死不救,便将奄奄一息、趴在木板上的五公子从海里打捞上来。
五公子醒来后,恳请老爷不要将他活着的事情说出去。老爷沉吟了一下,便答应了。并将人留在了府里养伤,那个时候,府里都是我们大宗朝跟过来的人,也不担心走漏了风声。
待五公子伤势好转,能够下地走动以后,他便咬着牙离开了我们府,具体去了哪里,他没有说,老爷也没有问。不过,他临走的时候,便将铺子的地契送给了老爷,答谢老爷的救命之恩。老爷过去看过了才知道,铺子的地脚很好,在燕雀街的中心地带。”
来大渝之前,澜心看过爹爹书房里的舆图,也读过清风道长的游记,知道燕雀街是宁阳郡最繁华的一条大街。而那里的中心地带,定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了。
五叔抿了口茶后,继续说道:“欧阳五公子是欧阳家的长房嫡孙,他失踪以后,欧阳家便乱了很长时间。宇文夫人是欧阳家长房嫡女,也正是欧阳五公子的姐姐。她是少有知道那个铺子是欧阳五公子私产的人之一。
见到老爷接管了这个铺子后,便以宇文老爷的名义,将我们老爷请到了府里。得知五公子还活着的消息后,她对老爷非常感激。将老爷奉为上宾。
老爷席间去更衣,无意间碰到了哑叔和哑婶的事情。老爷便借着酒劲将人要了下来。而哑叔和哑婶对老爷非常感激,便带着小文生住进了门房。”
澜心听完没有说话,指肚在杯沿上来回摩挲着。一切都是这样的合情合理,可是澜心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陆震东放下手里的茶杯,低声问道:“五叔知道哑婶当时肚子里的孩子几个月了吗?”
“具体多少个月,老奴也不清楚。”韩五摇头说道,“不过,凭着经验来说,至少六个多月了。”
见澜心诧异地看过来,他笑着说道:“看着文元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和你的年龄差不多大。玉伯伯不是多事的人,应该是看到哑婶大着肚子,才动了恻隐之心的。”
是呀,那个时候,娘亲也应该是怀有身孕了。澜心不由地想到。“行了,大家这段时间都没有休息后,吃过饭后,早些睡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说完,澜心便率先起身离开。
“玉家?”躺在摇椅上的宇文夫人,微眯着眼睛,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听到下人的禀报。撩开眼皮,懒洋洋地问了一句后,又合上了眼睛。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没有看错?”
下人扫了一眼旁边跪在地上,手法娴熟地替宇文夫人涂在指甲的小丫头。听到宇文夫人的问话后,赶紧收敛心神,低头说道:“回夫人,小的绝对没有看错!在城门口有人嚷着说,有大宗的船只的时候,小的便注意着。直到那一行人到了玉宅的门口,被哑婶迎进去后,小的才离开。”
下人的话音刚落,宇文夫人的身边的大丫鬟海棠进来禀报道:“禀夫人,厨房那边让奴婢过来问问,您的那碗莲子羹是现在端进来还是过一会儿?”
“过一会儿吧。”宇文夫人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心想,看来玉家来人是真的了。
“是,夫人。”海棠恭敬地说道,“奴婢去告诉鲁婆婆一声,让她过些时候端过来。反正今天哑婶府里有事爽约了,她也无事可做的。”
“近二十年了,玉家的人突然过来了,这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