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心穿了一件缕金百蝶穿花宝蓝色的锦缎大氅,领口处镶了一圈雪白的风毛,衬得整张脸更加莹白如玉。脚上踏着一双白色的鹿皮软靴,站在廊下,抿着嘴角,微笑着看着外面那纷纷扬扬的雪花儿。
雪花儿在空中旋转着,飞舞着,有的调皮地飞进庑廊里。澜心伸出手接住那朵小小的雪花儿,雪花儿在她温暖的手心里,只停顿了一下,就化作了晶莹的水珠。她又抬手去接第二片,第三片······
青荷撑着粉色的水墨荷花油纸伞,手里提着食盒,穿过花园里的青石小路,走到了庑廊上。她把食盒放到庑廊下的长椅上,收起手中的伞,重新提起食盒,向澜心走过来。看到她家姑娘正站在那里玩雪,不赞同地说道:“姑娘,您怎么在这里玩雪呀?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没关系的,我穿的厚实,不觉得冷的。”澜心没有回头,继续伸手去接飘落的雪花儿。接住的雪花儿越来越多,手上的水珠也就越来越多,有的顺着手淌了下来,“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澜心的手被冻得发红,嘴角却洋溢着愉悦的笑容。
青荷将食盒放到屋里后,转身出来看着玩的不亦乐乎的澜心,无奈地摇摇头,低声劝道:“姑娘,您别再玩儿啦!看手都冻得发红。”说着,掏出袖中的帕子,替她将手擦干净,嘴里念叨着,“看,手都冰成这样了,还说没事。赶紧进屋里暖和一下吧。”说完,也不容澜心反对,拖着她就往屋里走去。
“我身上穿的多,真的没有感觉冷的。”澜心一边顺着青荷的力气向屋里走去,一边笑着说道,“这件大氅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内里可是镶了貂皮的。真的一点都不冷的。”
以前澜心没有回来的时候,柳房里,玉老爷留下的东西。现在澜心回来了,并且上次还找人过来将整个玉府翻修了一遍。收拾东西的时候,柳妈路坷锏亩西仔细地捣腾了一遍。便发现了这一箱子上好的毛皮。澜心身上的这件大氅,就是从那里面挑出来的。这块皮子质地不错,只是颜色有些老旧。
当时,柳妈妈手里捧着这块皮子,摇头叹息道:“哎呀,真是可惜了这块上好的皮毛!如果它的颜色不是这样老旧,做一件貂皮大氅,一定是顶好的。”
“是呀。”珍妈妈也伸手接过那块皮子,跟着惋惜道,“谁说不是呢?这箱子的皮毛,颜色上都不是十分鲜亮的。当初,将这箱子毛皮放进库房里,应该是想着留作它用的。”再有可能就是,当初并没有太在乎这箱子东西,如若不然,也不会丢在江州这边的宅子,应该运回湖州的。
澜心伸手轻轻地抚摸着这块毛皮,轻声提议道:“不如将外面包上一层锦缎吧!这样做出来的大氅,既暖和又舒适,穿出去也不那么张扬。”
珍妈妈一拍大腿,直呼道:“姑娘这个主意好。老奴这就吩咐针线房赶出来。”说着,就拿着那块皮子急匆匆地离开了。
青荷将她家姑娘拉进屋里后,不由分说地将一个圆形的白色的鸟语花香掐丝珐琅手炉塞到了她的手里,嘴里念叨着:“姑娘还是赶紧暖暖手吧,这里的炭的温度刚刚好。”顺手替她除掉身上的大氅,将大氅挂好后。将食盒打开,里面放着珍妈妈刚做好的甜汤和几碟新鲜出炉的点心。
将甜汤摆到澜心的面前,并试了试温度,催促道:“姑娘喝碗甜汤,暖暖身子吧!您可不能再像今天这样出去玩雪了,这眼下马上要到年底了,姑娘要是受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澜心将手炉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拿起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甜汤,笑着说道:“受了风寒也没有什么的,我们不是有朱大夫吗?”看着青荷紧锁着眉头,瞪圆了眼睛,一脸不赞同的样子,笑着求饶道,“行了,你别瞪眼睛了,像只气鼓鼓的青蛙。”
“姑娘!”青荷不满地喊道,“您怎么越来越让人操心了?以前可是······”话到嘴边,她突然顿住了,以前的姑娘没有现在这样活泼,脸上的笑容也从来没有这样愉悦过。想到这些,她觉得心里一阵酸涩,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呵呵。我逗你的,你还当真了不成?”澜心挑着眉头,笑眯眯地看着青荷,佯装没有看到她眼睛里那一闪而逝的复杂之色,“不过说真的,自从吃了朱大夫的药丸,再加上珍妈妈的甜汤。手脚不再发凉,觉得这个冬天变得暖和了。”
“那姑娘也不能大意才是。珍妈妈可是说了,姑娘身上的寒气太重。就算有朱大夫的药丸,您至少要坚持一年,才能彻底除去身上的寒气的。”青荷将几道点心向澜心手边推了推,不放心的嘱咐道。
心里又将周家和容家骂了十八遍,若不是他们两家的愚蠢,姑娘也不会染上那么重的寒气的。朱大夫当时把过脉后,可是一脸凝重地说道,姑娘的身体,若是不早些调治的话,不但会落下病根儿,甚至连子嗣方面都是问题。
澜心喝了碗里的甜汤,吃了几口点心,用帕子压了压嘴角,手里捧着茶盏,看着窗下高几上那个梅花插瓶,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马上就要到年底了。”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到了以前,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在做什么呢?似乎想不起来了。
青荷看着澜心愣怔地盯着那支怒放的红梅,眼睛转了转,笑着说道:“到了年底,姑娘就要忙起来了。我去厨房时,听珍妈妈在吩咐人整理账目,说是,要早些交上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