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伊人!你还真是会反咬一口……”
“涧之,”林岂檀抬袖打断林涧之,“江湖纷繁复杂,今后你们都少掺和的好。”
“是。”林伊人恭敬道。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林涧之瞪了林伊人一眼。
“覃贵妃觐见。”大殿外,吴奂声话音刚落,顾流萤便款款而入,身后跟着神色委屈的林音音和婢女香儿。
“你来瞧瞧,”林岂檀对顾流萤道,“伊人安然无恙,你今儿个夜里总能睡个安稳觉了。”
“微臣向覃贵妃请安。”林伊人躬身道。
“瘦了。”顾流萤上下打量林伊人,眼圈微微泛红,“连日没个贴心的伺候着终究不行。”
“伊哥哥好着呢,”林音音一见林伊人,便黏到他身边,“只要太子哥哥不时常找伊哥哥的麻烦就行。”
“死丫头,”林涧之恨恨道,“就该把你嫁到荒郊野岭之地去,看你还整日胡言乱语!”
“皇伯伯……”林音音瘪了瘪嘴,顿时要哭。
“哭什么,”林岂檀直摇头,“你堂堂谆国郡主,怎会嫁你去那种地方。”
顾流萤抿唇轻笑,“我看,这回若不给她寻个模样俊俏的郡马,喆王府里的郡主便要珠沉玉碎、驾鹤西游了。”
“说什么混话!”林岂檀看着林音音,神色有些不悦。
“皇伯伯与覃贵妃珠联壁合,琴瑟合鸣,为何就不能赐给我个恩爱白头的夫婿?”林音音嘟囔。
“左一个恩爱,右一个白头,小小年纪也不嫌臊的慌。”顾流萤莲步轻移,坐入林岂檀下首的鎏金檀木椅。
香儿赶紧上前斟茶倒水,摆上果点。
“都坐吧。”林岂檀摆了摆衣袖。
“谢父皇。”“谢皇上。”
林涧之、林伊人、林音音依次落座。
顾流萤端起茶水,润了润喉,“音音方才与我说,戏台上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书生和小姐,她既是那小姐的命,就定要个模样好看的书生才般配。”
“模样好看有什么用!”林涧之轻嗤。
“那太子哥哥府里干嘛不娶几个丑八怪!”林音音瞪眼道。
“哎——你这丫头!”林涧之张口结舌。
“皇上,”顾流萤叹了口气,“要说音音,也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苦命孩子,喆王将她视若珍宝,自然宠了些,她既喜欢模样好看的郡马,皇上便赐她一个就是了。”
“没一个省心的!”林岂檀显然不胜其烦,“回头你稍稍留意一下,在比武大会里给她物色个俊俏之人,家世什么都不打紧,只要音音喜欢,往后封个官就是了。”
“臣妾遵旨。”顾流萤道。
“皇伯伯,您自个儿颁了旨,说是在比武大会上夺魁之人才能做郡马!”林音音不依不饶道。
“行,行,功夫好,模样也要好。”林岂檀揉着额角,“涧之,你去关照冯谨台,模样不好的想法子早些筛掉,省得后面这丫头寻死觅活的找麻烦。”
“是。”林涧之不甘不愿道。
“多谢皇伯伯!”林音音立刻笑逐颜开。
“说到冯谨台,笨嘴拙舌,昏聩无能,真不知老七当初怎会举荐他做宜樊郡守。”林岂檀道。
“冯伯伯我知道,他可不是笨嘴拙舌之人。”林音音道。
“音音,你皇伯伯在谈朝堂政事,女儿家不可插嘴。”顾流萤道。
“好。”林音音抓起一把零嘴,兴致勃勃吃了起来。
“父皇心中所思,亦是儿臣心中所想。”林涧之道,“那冯谨台日日咳喘,未老先衰,遇事畏缩不前,实在难当大任,此番醉亘门和品轩楼的修缮,多亏了归淮川才能如期完工,若是让冯谨台督办,还不知会出多大的乱子。”
“归淮川……”林岂檀默念。
“就是归太傅的侄子,虽说现如今不过是个太傅从事,但在归太傅调教之下,早已精于朝堂事务。”林涧之道。
“太傅从事,历练还少了些。”林岂檀扭头看向林伊人,“伊人呢,可有什么人选推荐?”
“微臣难得前来宜樊,并不清楚当地官场格局,只是若说人选,宜樊官员多年盘踞于此,执行政令恐怕难免瞻前顾后,有失公允。”林伊人道。
“立身处世的确难破人情世故四字。”林岂檀微微颔首。
“微臣曾听覃贵妃说起,黎妃宗族里有个远亲叫纪泽生,为人厚德载物,不同流俗,看似是个难得的好官。不过当时姑且一听,也不知是否属实,皇上既然问起,微臣也就随口一提。”
“纪泽生,泽被苍生……”林岂檀沉吟片刻,“覃贵妃一向对朝堂政事漠不关心,怎会突然与黎妃谈及官员之事?”
“那是黎妃有心炫耀,”顾流萤笑道,“宗族里出了个洁身自好、有口皆碑的人物,比那些高门大户里的纨绔子弟自然有脸面的多,要不是伊人提起,臣妾压根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了。皇上若是有心,不如等回了筱安,再让婉瑶与皇上详细说说,指不定那纪泽生还真是个能为皇上分忧的臣子。”
“也好。”林岂檀起身,抻了抻胳膊,“朕今日有些乏,先去后堂歇歇。覃贵妃许久未见伊人,便和伊人多聊聊。至于涧之和音音,既然住在行宫里,就都给朕安分些,从小吵到大,朕都嫌烦的慌!”
“是。”林涧之、林音音口中应着,依旧怒目相视。
“太子哥哥,”林音音见林岂檀远去,压低嗓门道,“你要是再瞪着我,我就要喊救命了,皇伯伯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