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茫茫照九州,一尘不染的明月肆意抛洒着月华,洗练着空荡荡的天空,皎洁的月色,让稀稀疏疏的几颗星星显得格外的黯淡无光。
“唉!”涿州城外的一座不高的小山岗上传来轻叹,一名青衣男子背着手,遥望着定州城方向,目光收缩不定。
“张将军,金秋十月,皓月当空,正是对酒当歌之时,何须唉声叹气?”一个黑影如同幽灵一般闪现在那人的身后,轻声道。
青衣男子肩头耸动了一下,随即缓缓转过身来,凝视着来者,沉声道:“十九,你约本将来此究竟为何事?”
来人正是十九,十九微微一笑,反问道:“十九约将军出来所为何事,将军难道猜不出来么?”
青衣男子沉默了半晌,冷冷地道:“你在要挟本将?”
“岂敢?岂敢?将军名满天下,又是李太保的左膀右臂,日后前程无量,我又怎么敢要挟将军?”十九呵呵笑道,“只是纸终究包不住火,将军在开封私自置办了五家店铺,又买下一座豪华的宅院,金屋藏娇,夜夜有数位佳人相伴,花钱如流水一般,风云镖局的账目又不清不楚,将军认为能瞒得过有心人吗?
况且,京城的繁华,将军已经见识过了,又岂是涿州这一座荒僻冷清的小城可比?在此月明之夜,将军难道就不想左拥右抱,与佳人相伴?”
“够了,本将对大将军忠心耿耿,又岂是你这点小伎俩所能动摇的?念在你我往日的交情,今天的事,本将只当是没有发生过!你我以后,最好不要再见面。”青衣男子声音中带有一股怒意,“男子汉大丈夫,张某既然做了,就不怕担当。大将军对本将军恩重如山,无论如何,张某都不会背叛大将军的。”
“呵呵!”十九轻笑了几声,道:“张将军的忠诚,十九深信不疑。不过,值得么?古有比干剖心,又有屈原投江,又如何?千古芳名虽然留下了,可是对他们又有什么意思?与事又有何补?殷商不是还是亡了?楚怀王不是还是被幽禁而死?
十九听说,夫贤士之处世也,譬若锥之处囊中,其末立见。
大将军对将军的确有知遇之恩,不过那又如何?以将军的才华,还怕天下无伯乐乎?
况且,这些年将军追随大将军东征北战,不避箭矢,又为大将军殚精竭虑,训练兵马,经营风云镖局,大将军对将军的知遇之恩,早已经还尽了,将军对得起大将军。
但是,大将军给了将军什么?
在将军威望正盛之时,不肯给将军出征的机会,虽然给了将军一个虚名,可是现在风云卫中名将辈出,军中还把张将军当回事的有几人?张将军,十九冒昧说一句话,身处在此乱世,手中握有一支强大而又忠诚的精兵,才是安家立命、建功立业的根本呀!
将军是个仔细的人,冷某就不信就没想过这事?对这件事就毫不在意……”
“休要挑拨本将与大将军的关系!本将与大将军的关系又岂是你这等小人挑拨得动的?”青衣男子怒喝道。
“哈哈哈哈!”十九大笑了起来:“原来将军果然在意!”
“你胡说!”青衣男子高声怒道。
十九冷笑一声,道:“将军何必要骗自己,如果你真的不在意,又怎么会这般激动?
如果十九用同样的话去说服公孙无忧,将军认为他会激动吗?我想他会笑嘻嘻的听十九将话说完,敷衍住我,但心里面却琢磨着如何活捉住我。”
“公孙无忧是小人,本将不是!他有什么资格与本将相提并论?”青衣男子怒声斥道。
“哈哈哈哈!”十九拍掌笑道,“不错,不错,公孙无忧是小人,是幸进之辈,可李风云信任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托付给他,有公孙无忧在李风云身边,将军认为日后还会有出头之日吗?
将军的确是从开始就跟着李风云出生入死的老人,可是将军认为公孙无忧眼中揉得进沙子吗?十九可听说,王大山可在暗中调查将军你!”
“简直是一派胡言!王大山,哼!”青衣男子侧过头去,不去看十九。
“莫要小看了王大山,将军应该知道王大山在做什么,在李大将军的心中,恐怕王大山的地位要比将军要高得多,他才是李风云的心腹爱将。”十九象一条毒蛇,总能将人内心最阴暗处噬咬得血迹斑斑。
“你怎么知道王大山在调查本将?”青衣男子斜着眼问道。
十九轻笑一声,道:“王大山在我身边安排了人,我又怎会不在他身边安插人?凭王大山那点本事,也想跟我斗?
不说这些,张将军,你是磊落的君子,不懂这其中的事。
不过你可曾想过,你为何会走到这个地步?现在竟然被排斥在李大将军心腹圈子之外,风云卫的许多决策,将军你连话都插不上?
你苦心向李风云进言,不要搞什么留园经筵,也不要说那些‘人生而平等’之类的话,要笼络天下士绅的人心,可是李风云连理也不理,为什么?”
“你怎么知道本将密函的内容?”青衣男子惊道,“你在本将府中安排有人?”
十九轻笑道:“我知道的事情,比你想象的多得多。十九有几句良言,虽然不中听,但完全是为了将军你。你愿意不愿意听,我都要说,不然对不起你我之间的交情。
将军你太耀眼了,当年淇,就属你了。李握着风云卫的,是你,还有典奎。
所以,典奎死了,而将军你,被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