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他远去,陶宝收起所有笑容,对着面前的西湖叹了一口气,小和尚,你已经陷进来了。
挥退身下的水花,飞身站在断桥上看了岸边的游人许久,直到夜真正的安静下来,这才返回家中。
隔壁喧闹声依旧不绝,许仙把白素贞娶回了家。
因着原先那黄衣女人的话,许娇容知道白素贞她的身份,白素贞也不再隐瞒许仙,这样一来,许仙也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而因为白素贞这份坦白,许仙本想退下的心又开始活跃起来,为了把她娶进门,一开始一家人争执了许久,认为妖会害人,不可相交。
但是当白素贞把他们隔壁聂小倩是鬼的事情说出来后,又说她是潜心修道的善妖,加之她本人品行的确不错,有宁老夫人接受聂小倩在前,许娇容渐渐不再阻拦。
原本不信鬼怪的许家娶了个妖做媳妇,许娇容自己都不敢相信,来找陶宝去帮忙的时候她都不敢说漏嘴,非常谨慎。
不过现在已经水到渠成,一切自有它的缘法。
滚滚依旧躺在棺材里修行,这些日子他似乎遇到了瓶颈,白天睡觉不带起,晚上躺在棺材里便猛烈的吸收月华,再没有时间跟着陶宝这走那走。
不过这样到合了陶宝的意,带着滚滚到金山寺去,她还没做好这个心里准备。
检查了下棺材里的僵尸,见他一切正常,便走进自己房间休息。
床帘拉下,刚刚躺好,院子里便传来女人的惊叫声,还有滚滚凶狠的低哮。
赶忙起身出去看,便见小青被滚滚捏住脖颈高高举在空中,小青面色青白,毫无反抗之力,眼见陶宝出来,不停朝她无声张嘴喊“救命”。
“滚滚,放开他!”陶宝喊道。
滚滚目中凶光慢慢消退,直接松手,转身退到陶宝身旁,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很是暴躁。
陶宝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一下一下的安抚着,她知道他最近突破在即心中烦躁,很耐心。
慢慢的,滚滚平静下来,闪身进了棺材,继续修炼。
倒在地上大口喘气的小青差点哭出来,不,他是真的哭了,幻化出来的少女模样渐渐变成了陶宝第一次见他时的邪魅模样。
他干脆也不起,就坐在地上,两行清泪顺着他眼角滑落下来,许久,泪水落下,滴落在青石板上,渗进土里……
陶宝无语的摇着头,拖了根板凳走到他身前,自顾坐下,看着隔壁红彤彤的亮光问道:
“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帮她同许仙在一起,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小青瞪了陶宝一眼:“你也是个无情人,你又没爱过,你懂什么!”
“嘿,我是不懂你大半夜翻墙进我家干嘛?早知道刚刚让滚滚把你掐死算了。”陶宝瞥了地上的他一眼,只恨不得把他扔出去。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她看着起鸡皮疙瘩。
小青瞪眼,瞪着瞪着,对上她毫无波动的目光,自己倒先败下阵来。
手一张,刚刚掉地上的酒葫芦摄到手中,他打开塞子狠狠罐了好几口,这才流着泪道:
“她说我不懂情,可是她又没见过,她又怎么知道我懂不懂?她说有些人千年前便已经种下缘分,可那千年前的他还是他吗?几世轮回,那人除了一个没有记忆的灵魂,哪一点与千年前的人相像了?!”
“她说要报恩,那好啊,我帮你报恩啊,我帮你寻他啊,可是报恩除了以身相许就不能有其他法子吗?我偷来金银给她,她却说拿去给他开铺子,为什么就不能把金银给那人同我离开,不好吗?”
“她自己都是妖,自己都动了情,偏偏还要劝我不动情,她这是,这是”
一时间气愤,居然没想起来用什么词形容,陶宝好笑道:
“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谁要你提醒?本公子自己知道!”小青顿时气得瞪眼,眼眶红红倒是不再流泪。
见他牢骚发泄完,陶宝指着隔壁红红的灯光补刀道:“可惜啊,今晚她已经是许仙的人了,你啊,自己放的手,现在还来我这哭,怪谁?”
想起那日在船上的事,陶宝又嗤笑道:“那日在船上,是谁为她俩拉郎配的?现在这种结果,你来冲我吼,难不成还怪我?”
“你,你,我只以为成全了她我也会快乐,只要她快乐我就快乐,谁能想到是这般痛苦”越说越小声,抬起手猛灌酒,一直喝一直喝,直到把自己灌醉。
陶宝无奈摇了摇,看着他那好似永远喝不完的酒葫芦,终于良心发作,劝慰道:
“既然你自己选择成全她,那就不要再这后悔,不想离开,又希望她幸福,那你就继续默默的看着她吧,没准哪天你就觉得无趣了。”
“感情这种东西,你得学会拿起放下,这一点你姐姐比你看得清楚,她不让你动情,那是她自己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她不想你也和她一样痛苦。”
“痛苦?为什么要痛苦?他们俩恩恩爱爱,甜蜜得很呢!”小青酸溜溜的反问道。
陶宝站起身,叹了口气,看着小青求解的眼睛,说道:“因为,不管如何,都有要分别的那一天,人妖相恋自古多磨难,你且看着吧,到时候你就能明白了。”
“好了,你要在这待着就待吧,我困了。”揉揉额头,摆了摆手,往房间走去。
小青懵懂的眨了眨眼睛,后怕的看了眼院子里那副棺材,起身打算走,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那远去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