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之中的氛围,顿时因为孟凡和苏穆痕的一番对话而有些诡异起来。临安府什么时候出了个如此大胆之人,竟然连第一才子苏穆痕都敢挤兑。
只有夜博武在一旁看的大乐,大哥就是大哥,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而且还是那种根本不管对方是何身份的惊人。
不过,孟凡说的的确是也不无道理。
“就如这琴声,江流影的这首思月夜的确是绝佳的曲子。难道因此就可以说,没有如此长久的人生阅历,就难以作出绝佳的曲子,而一味的只能寻求模仿么?我看未必吧!”孟凡看了大厅中的众人一眼,笑着说道。
看到孟凡又开始卖弄,沐白在一旁虽有心反驳,去苦于找不到理由,只得仔细听着,想要从中找茬。
众人也都是盯着孟凡,看他能说出些什么个道理。
“所谓人生之阅历,不过是生活中的一部分,在不同的年龄段,我们会因为不同的阅历而暂放出不同的魅力。就拿我们每个人的童年来说,那时候,年少懵懂无知,恐怕每个人都做过不少的错事,根本谈不上阅历这一说。而现在,我们随着年龄的成长,自身的阅历都丰富了起来。难道说,我们对小时候那个阅历浅显的自己就充满不屑么?充满嫌弃么?”孟凡朝着众人望了一眼,声音洪亮的问道。
众人都沉默了,思索着孟凡的话。的确,童年,那时候是很无知,阅历也很浅,不屑么?嫌弃么?现在回想起来,或许也只剩下美好的回味了吧。
夕悦盯着孟凡,眼珠滴溜转了几圈,许久,从嘴角滑过一丝笑意,一闪而过。
“这琴声也是一个道理,不一定是积淀下深厚的阅历,就能谱出绝世的名曲。有太多的曲琴大家,他们的传世之作,也并非都是暮年所做,反而是出在他们人生最精彩之时,由心创作而出。所以说,曲,固然重要,但如果融入不了自己的情感,结果也只是差强人意。”孟凡对着众人侃侃而谈,说的面面俱到。
啪啪啪——
夜博武最先鼓起掌来,大哥简直就是个万事通,无所不知,无所不会。他很好奇,这个大哥的脑袋是怎么长的,似乎不管是什么问题都难不倒他。楹联、斗诗、经商、军谋以及现在的琴曲,可以说是样样精通。
如果说是对手太弱,也算不了什么。可结果呢?他每次遇上的都是术业专攻,首屈一指的对手,他却依旧从未落败,这点就让人难以置信了。
随着夜博武的鼓掌,后面不少的才子都跟着鼓起掌来,孟凡的一番言论让他们有种茅塞顿开的错觉,为什么如此浅显得道理,自己却一直没有注意到呢。
夕悦也在心中思索着孟凡的话,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的确很对,难怪自己每次弹奏,都觉得这首曲子奏的不够完美。原来,自己一直只注重于曲本身,而没有融入自己情感,才会由此结果。孟凡的一番话,让她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是啊,难道非要达到江流影那般的年纪,才能做出如此佳作么?夕悦不愿意同意这个说法。
看到大家都很赞成孟凡的话,有些人不愿意了,比如李子轩、比如沐白,他二人此刻的脸色很难看。
“柳公子,你这番话说的是好听,也很有见地,可细细品来,却是没有任何的真凭实学,这番话,即便是不懂得音律之人,却也能堂而皇之的说出来。既然柳公子将琴韵看的如此透彻,不如,给我们大家展示展示你对这番话的理解。可好?”沐白站出来,笑着对孟凡说道,眼神中不乏挑衅的意味。而他这一番话,也顿时挑起了大家的兴趣。
夕悦在台上没有说话,她到是很想看看这家伙如何给他自己解围?
“不知这位兄台认为,该如何展示?”孟凡看向沐白,笑着问道。心中却在暗骂,下次别栽在我手里,不然小爷一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丫的,纯碎是来找茬的家伙。
“看柳兄也是懂曲之人,又提到创新,何不将你融入感情后的创新之作,为我等弹奏一番,让我等也看看眼界,也能让夕悦小姐品鉴品鉴。”沐白嘿嘿的笑道,我看你牛还能吹多久,他可不相信孟凡真有这等的能力。
“兄台主意甚好,奈何在下来的仓促,没有带古琴过来,怕是没有办法弹奏了。唉,失误,失误!”听到沐白的话,孟凡抿嘴叹息道,一脸无奈的神情。
大厅里本来吵杂着的叫好之声顿时安静了下来。
才子心中无墨,如何成诗?琴师手中无琴,如何弹曲?沐白虽然猜测到孟凡是故意推脱,可这道理却是说的让他无法反驳。
“柳公子若不嫌弃,奴家这琴可借于公子一用。”台上的夕悦盯着孟凡看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了。只不过这话却是让孟凡心中一颤。
便如,剑,是一名剑客最重要之物;而琴,同样是一名琴师最重要之物。剑在人在,剑不离手,它就是剑客的命,怎可交于他人。同样的道理,琴不改主,即便是最亲近之人,也轻易不会将琴借于他人使用。
孟凡知道这个世界,琴的这个规矩,他算准了众人拿他这说辞没有办法,可千算万算,他没有算到,夕悦竟然愿意借琴给他用。
孟凡一脸的苦相,这小妞是在想什么。关键时刻不帮自己也就算了,竟然还帮着别人来坑自己人。
“夕悦小姐,这不太好吧,在下何德何能,擅用小姐之琴。”看到众人炽热的眼神,孟凡推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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