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沉默起来,他反反复复一直在写一个字,少卿双眼盯着这个字眼睛发酸,用手揉揉眼睛,她隐约觉得这个字为“雾”。
“你是字修?”少卿眼睛看着他写下的字,对他问我,每当他写完,这个字便会消失,这字上带着灰蒙蒙的东西,应该是这字本身有的。
如同自己写下一个“寒”字,这个字本身会带有寒意,若当做法术来施展,这个字本身的寒意会使对方受伤,属于攻击法术一类。
良久,灰袍修士仍是没有回答她,就在少卿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时,他却说了。
“法术需要悟,字的本身也需悟,一字一世界,字与字之间,如同人与人之间。”
灰袍修士的声音似冷非冷,如雨中空谷幽兰,像是与世隔绝,这一次,他的声音还是很低很轻。
少卿不知为何,心头涌出淡淡的忧伤,也不知道她能否找到回去的路,也不知道她能否回到那年,也不知道她能否重新有个美好家庭。
接着,灰袍修士又说:“每次施展法术时,应该控制好魔气或是灵气输入,字修法术控制不当伤人伤己。”
少卿压下心中的伤感,看着正在一边写字一边讲解的灰袍修士,她感觉此人有古怪,但碍于他的修为,却也未提问,继续看着他写字。
此后接下来十几天,少卿也开始忍不住动笔了,学着他开始写字,听他讲的课,少卿见他反复讲同样的话,写同样的字,她这才知道这是一个留影,是修士利用一种法术将原本的事物留影下来。
见此,少卿眼里露出好奇,这人一直将脸遮掩在衣帽里,这种衣服在中国古代还未有,但在修仙界似乎很寻常,少卿走上前一步,弯下身子想要一看。
可是,令她感到奇怪的是无论她怎么弯下腰,她都无法看见他的脸,只能看见白皙光洁的下巴,无奈,少卿只好将这人身形牢牢记住,将来哪天看见了也好做好准备。
就在少卿在这方空间里继续学习时,外面的十九皇子却一直哭个不停,他对着少卿一会儿喊皇姐,一会儿叫母妃,周围树林风叶摇曳,天已经暗淡下来。
不远处时不时传来妖兽的吼叫,十九渐渐停止了哭泣,少卿红衣被染上血液,那白色血液被法笔一点一点吸去,十九皇子看着这支笔,渐渐忘却害怕,孩子的注意力总是容易被转移。
血的味道终于没有了,妖兽的吼叫也开始变小变少。十九皇子想去抓法笔,却见法笔消失在少卿丹田处,他单纯的眼睛闪烁着好奇。
而少卿却在一笔一划写着“雾”字,她看着灰袍修士写出的“雾”字,再与自己一对比,少卿眼里闪过失望,若说这灰袍修士写出的字,上有灰雾环绕不去,而自己的字,这上面却只有薄薄的一小片白雾。
至于为何这雾的颜色不一样,少卿将此归纳为修为的不同。
就在少卿打算接着写下去时,忽然发现自己出现树林子里,少卿看着十九皇子在自己身体不知道在摸索着什么,少卿眼皮一跳,强忍着教训这小屁孩一顿的冲动,语气不善道:“你在做什么?”
“母……母妃,怕怕~”十九皇子对少卿的称号从皇姐升级到了母妃,直叫少卿伤处一痛,她怎么就突然变老了呢?还有,她是男的!是男的!怎么就一直叫她皇姐、母妃呢!
少卿伤还未好,被十九皇子这一叫,心略有塞。
无法,任务还得做,少卿简单的观察了下四周环境,现下她们处于一个匿息阵中,这是最为简单的阵法,少卿强忍着伤站起来,身子一晃,险些跌到。
十九皇子睁着一双如同琉璃般的双眸怯怯的,他却又十分安静。
少卿对他道:“跟着我来,别走丢了。”十九皇子乖乖的跟在少卿身旁。
巽东南,离正南,坤西南……
少卿心中默默念着,匿息阵不是她布置的,少卿也不敢确定是不是正规的布置手法,当少卿带着十九皇子出了阵法时,她看见的是熟悉的场景。
同样是树林,却不是方才的那个场景了,同样的黑夜,同样是一身狼狈,却更甚当初,少卿抬头望向天空,又是一轮皎月,此地便是少卿第一次进修仙界的地方,此处离墓沙城有些距离。
那时她还只是一个凡人,对沈白也的一个御剑飞行也感到吃惊不已。
“走吧。”少卿没有拉着十九皇子,十九皇子默默尾随少卿,小小的孩子,如此表现简直不像是一个三岁稚童。
但修仙界的孩子本来就是早熟,十九皇子既然被做为任务对象要求带回合欢宗,自然有他不同之处。
这片森林里应该有些灵药,她现在得去采些灵药来,不然少卿真怀疑自己能否出了沙区,估计还无法到达那间不寻常的茶棚。
森林里的妖兽不少,但由于少卿是在外围,妖兽的等级都很低,身上还有几张符箓,将这些符箓全用在二人身上,当这符箓都用完了,少卿成功采到了一株假心草的魔植。
假心草虽为草,却长有三尺之高,它全身上下只有最高的三分才是药,其它部位都是无用之物。
采到了可疗伤的魔植,少卿将它生嚼入腹,略带酸味并不难吃,可这没有经过炼化的魔植随意生服,药效不但暴戾且有流失。
好在魔修的魔气本就暴戾,因此这假心草的暴戾对少卿而言并无大碍。
倒是十九皇子安安静静的看着少卿在服用假心草,那明亮又清澈的双眼看得少卿像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