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应该算是求学生涯中最苦的三年了,被题海折磨,被考试折磨,还要被终将面对的高考折磨。你问我在多年前的那段时光里最难忘的是什么,我想,除了少女的心事,大概就是那些个假装上厕所,坐在草坪上看星星喝啤酒的夜晚吧。
很多朋友笑话我说,你就爱干些非主流的事。
我是想反驳的,后来又赖得去说什么,只要成绩够好,再异于常人,在那个只看排名的时光里,就都不是什么事儿。
而我不过是想要,留下一点不一样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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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鹿平躺在草坪上,手指着静谧的天空,一颗一颗地数着。
她喜欢这样发呆,喜欢这些不用费脑子的东西,因为她觉得,做人是件很累的事。
“你又偷跑出来。”
有人踢了她一脚。
靳鹿侧身,看清了来人,坐起身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苏铭安拿起一个啤酒罐,拉开了口,“出来上厕所,看到草坪上有东西。”
靳鹿喝了口啤酒,心里有些诧异苏铭安会跑来跟她说话,“那“又”是污蔑咯。”
苏铭安冷哼一声,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每次上厕所都是半小时以上,便秘?”
靳鹿被啤酒呛到了嗓子眼,“你....咳咳.....你才便秘!”
苏铭安嘴角难得上翘,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望向天空,“知道北斗吗?”
“七星?”
“错,”苏铭安摇头,“是九星。”
“北斗九星,天枢,天璇,天机,天权,玉衡,开阳,遥光。”
“那不正好七个?”
苏铭安瞥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左辅右弼,是为隐,七现二隐,乃北斗九星。”
靳鹿冲他翻了个白眼,腹诽:懂得多了不起。
“古语说,北斗注死,南斗注生。其实世间万物和人类是一体的,比如人有七窍,其实隐有两窍。”
“嗦嘎,”靳鹿喝着酒,“你懂得还不少嘛。”
“星象通天理,阴阳学的命理学命格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无论多么微小的邂逅都必定会影响未来的命运,缘分缔结就不会消失,世界貌似很大,其实很小,只限于自己看得见的,手摸得到的。”苏铭安忽然看见远处一个人影,止了话题,“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喂,”靳鹿听得正入迷,见苏铭安起了身,心有不甘,“你说了我不就懂了吗,酒都没喝完呢!”
“对了,”苏铭安看见人影越来越近,转身对着靳鹿,“刚涂老师来查自习,我说你在草坪喝酒,他就让我出来找你的。”
靳鹿逆着光,注视着熟悉的伟哥一步步靠近,恨得咬牙切齿,“苏铭安!”
涂小伟:“你吼什么吼,给我抄《逍遥游》五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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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放学了,走了。”
“好好好,马上就好。”
靳鹿一手拿着一只笔,忙得不亦乐乎。
“唉,夏厦,你说她这左右开弓的本事跟谁学的?”
夏厦抿嘴笑,“我问过了,小鹿说是生活所迫,无师自通。”
“活该,”牧鱼撅着嘴,“让她偷玩不带我。”
靳鹿艰难地写完最后一个字,丢下笔,甩着自己快要失去知觉的手指,“我要带着你,你月考数学能及格?”
“那是我天资聪颖,梁老头最近看我的眼神都温柔了。”
“切,”靳鹿收着书,瞪了眼一旁淡定的苏铭安,“梁老头只会喜欢某些落井下石的变态。”
“嘻嘻,”牧鱼笑得花枝乱颤,“哎呀你就别生气了,苏铭安从小就是这个死样子,问什么答什么,他不会说谎。”
“不会说谎?呵,”靳鹿越想越生气,盯着苏铭安,“那你不会说你不知道吗?我这个月都抄了一百遍《逍遥游》了!”
苏铭安最近陷入了一个怪圈,他发现自己看见靳鹿抓狂的样子会很开心,例如上课起立的时候不叫醒正在流哈喇子的她,例如涂小伟躲在窗外查探的时候不提醒她收小说,再例如,干脆大大方方地告诉老师她逃晚自习。
“你这是咎由自取,我只是尽我所职。”
“所职?”靳鹿看了眼擦身而过的秦小萱,“什么所职?”
牧鱼被这两人搞得有些心累,“这书呆子是纪律委员,上周才选的。好了好了,我们去吃烤鱼吧,好久没吃桥边的那家蒜香烤鱼了。”
“好啊好啊,”夏厦叫住走到门边的秦小萱,“小萱,一起啊。”
秦小萱像是没听见,头也不回地出了教室。
牧鱼皱皱鼻子,“这小萱,最近怎么怪怪的。”
靳鹿盯着秦小萱的背影,早上的对话历历在目。
“以后,别再管我的事。”
靳鹿推着单车,走在长长的小巷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没有人愿意永远活在别人的不尊重中,我只是在帮你。”
“我知道,”秦小萱圆圆的脸上写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但不愿意又有什么用?”
“小萱,”靳鹿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消沉的秦小萱,“我们才十七岁,未来的路那么长,你为什么就不肯尝试着摆脱现在的生活,去追求你想要的呢?”
“我想要的?”秦小萱突然有些激动,“我想要的去追求了就会是我的吗?!”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是你的?”
“不,他永远都不可能是我的。”
靳鹿心一颤,她果然没猜错。
她看着秦小萱急匆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