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每个人都和刘苏打过一遍招呼,大家又都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
“哟,刘公子啊。”全场唯一没有和刘苏敬酒的王奎开口说话,“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刘苏淡淡扫了他一眼,道:“东北风,我本来走在路上,忽然刮了一阵东北风,就把我吹来了。”
这么一说,众人忍俊不禁。
王奎满脸横肉颤了一颤,慢悠悠地说:“刘公子,听说您娶了一名姓柳的小姐为妻,怎麼不把美妻带来让大家伙认识认识?”
这话一说,众人都变了脸色,岳不群杀了刘苏新婚妻子和妻子哥哥的事,大家都听说过。
刘苏沉默了片刻,并没有和大家想象的那样,只是淡淡地说:“下次吧。”
乔木的注意力都被这块精致的琥珀玉所吸引,忽然,她感觉到一股冷冽的气息。
“木九,你怎么了?”
乔木也许是发现了刘苏眼底的杀意,小声对刘苏说。
刘苏眼眸中星光一闪,微笑道:“没事。”
“你留神点,别露馅咯。”
二楼凭栏后方的雅座上,坐着一名穿着褐色格子衫的老者,鬓发灰黑,虽然脸上皱纹很多,但显得精神矍铄。在他身边,一名白衣服的女人,端着一杯酒水递到老者的嘴边,喂他喝了下去。
“海棠。”老者喝完杯中酒,不禁伸手将女人搂在怀里,“这些歌姬唱的都是些什么玩意,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白衣服的女人嫣然一笑,风姿万千,她倚在老者的怀里,娇滴滴地说:“海棠只愿为战栗公一人而舞。”
老者爽朗而笑:“哈哈哈哈,海棠,这酒不错,你也来喝一杯。”
这个时候,楼梯传来脚步声,只见一名中年人走了上来,他的肩膀很宽阔,气度不凡。
“战栗公!”
中年人远远抱拳行礼。
老者起身相迎,道:“哦,万阁主啊。海棠,这是万俟敬,诛神阁的阁主。”
海棠低头行了一礼,道:“海棠见过万阁主。”
万俟敬看了海棠一眼,浓眉皱了皱,问:“你就是君奉天的妹妹,君海棠?”
“是的。”君海棠仍旧低着头回答。
万俟敬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时,战栗公说道:“万阁主,过来坐。”
万俟敬走了过去,与战栗公坐在同一桌。他的目光透过凭栏,扫过一楼,忽然看到一个穿青衣服的人,讶道:“他真的来了?”
“万阁主说的是...”战栗公忽然明白过来,也看向了下方的众人,问道,“我方才有些神游,没怎么注意,哪一位是刘苏?”
万俟敬抬起左手,指向角落里站着的那个青衣人影。
“如此重宾,岂能怠慢?请他上来坐!”
战栗公的一名心腹走下楼,来到青衣人的身后,客客气气地说:“刘公子,战栗公请你入雅座。”
这一句话声音也不大,但凡是听到了的人,都停下口中闲聊的话,把目光投了过来。
不到片刻功夫,厅堂里鸦雀无声,只有台上的歌姬在唱着戏曲。
刘苏抬头一看,只见二楼雅座上的两个人都在注视着他。
“请吧。”来使不禁提醒道。
刘苏点了点头,正欲上楼去。临走的时候,乔木扯了一下他的袖角。刘苏回头看了乔木一眼,莞尔一笑,说:“我很快就回来。”
刘苏的身影一出现在二楼。战栗公与万俟敬都起身相迎,万俟敬抱拳道:“刘公子,久仰久仰。”
战栗公也说:“刘公子,请坐!”
下方的众人对视一眼,都显得很无比的震惊。战栗公与万俟敬,分别是长生堂与诛神阁的老大,他们都是地位极高的大人物,没想到都对刘苏如此客气。
王奎的几个跟班互相看了看,都是一副极其震惊的表情。尤其是坐在座位上的王奎,他的脸色最是难看。
“海棠,给刘公子倒上一杯酒。”战栗公慢慢地说。
君海棠拿过来一只酒杯,倒了满满一杯酒,放在刘苏的坐前,语调温婉无比:“公子请用。”
二人对视了片刻,刘苏装作不认识她的模样,道:“多谢。”
战栗公酒杯一举,道:“咱们三个来喝一杯吧。”
万俟敬也把酒杯举了起来,说:“刘公子。”
刘苏稍作苦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不能饮酒,就以茶代酒吧。”
君海棠替刘苏倒了一杯茶。
三人喝了一杯。
万俟敬往下边一看,只见楼下的宾客还是原先那么多,他不禁眉头一皱,奇道:“都已经日中了,怎麼还有那么多人没来?”
战栗公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是啊。”说完,看向后方的一名心腹,“越楚,请帖你是不是每人都送到了?”
那名叫做越楚的心腹躬身道:“回禀战栗公,请帖都送出去了。”
“那怎么还有那么多人没来?”战栗公的脸上浮现出怒意,“难道他们是想造反吗?”
这时,君海棠将酒杯放到战栗公嘴边,声音柔得让人酥麻:“别生气了,先喝一杯酒吧。”
战栗公忽然一挥袖,将酒杯打翻,君海棠也被打退了几步。她捂着受伤的左脸,蓝色的眼眸里荡漾着泪珠,其楚楚姿态,令人不得不生出一股怜惜之意。
战栗公的怒火很快就消退,他又坐到君海棠身边,十分诚恳地说:“海棠,方才是我不对,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说完,亲自替君海棠擦拭眼角的泪珠,怜爱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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