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路?”李成梁像匹受惊的野马一样弹了半丈高,“那我的躯体怎么办?”
白墨生闻言,顿时仰天长叹自己对李成梁的开蒙的失败,现在待人想事都按着志怪小说的说法思路,连灵驱分离的想法都有了,估摸着再不好好教育教育下一步就是背叛师门,出家修道去和妖魔精怪纠葛去了。
“不许胡说,总坛西北的一条路,就修葺在沿途山峰脊上,此地多水气雾气,行走其上如行走云间,故名‘天路’。你方才的话要是被宋长老听见了有你受的,在总坛宋长老是传功长老,地位高崇,向来是弟子们避之不及的对象。宋长老的武艺与脾性这一路你也了解得八九不离十,接下来怎么表现你便看着办吧,为师在总坛和你只有从属关系,不论师徒,犯了事不要来诉苦求情。”白墨生瞥了一眼那边正和楚伯颐闲聊的宋驰,对李成梁告诫道。
李成梁很是乖巧地回答:“徒儿知晓了~必定不让师父丢脸,不让楚伯丢脸~”
白墨生见李成梁表现得很是听话,也不好再板着脸,拍了拍李成梁的肩膀道:“这次师父回墨阁被内部的不少长老反对,是你楚伯顶住压力才能成行。这几日为师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惹事。”
李成梁摸了摸后脑勺:“诶!”
说话间,马匹装备已经安置妥当,一行人步运轻功,腾身向前方的群山而去。
这里的谷地常年积蓄着雨水雾气,云烟缭绕,穿行在林间不时会被淤积在树叶丛间的的水滴打湿衣襟。常年在北地的李成梁对这样的潮湿很是头疼,但是想想白墨生的嘱托也不好发作任性,脚下发力更是轻快。
三步并作两步,李成梁一马当先冲上山脊,略带着些潮意的东风吹拂而过,两日没有合眼的李成梁顿感无比惬意。抬眼沿着山脊向西南望去,一条极长的窄石板路映入眼帘,弯弯曲曲的道路跟随山势走向绵延十数里。
畅快地大吸几口温热的潮气,李成梁快步沿着石板路再度前行,这条刚才白墨生仿佛郑重其事介绍的“天路”对李成梁来说全无兴趣,对于打小便跟随着女真互市的队伍见识过长城巍峨的他来说,此处只称得上略有心思罢了。而且这条步入墨阁的道路和李成梁对于江湖巨派的总舵期待有着相当的差距,莫说塔楼林立,怎么也是气势恢宏,怎么是这窄窄的石板路,而且还不实用,根本没有御敌的作用。
对着脚下二尺来宽的小路不断腹诽,李成梁嘴里也嘟嘟囔囔地。不料正沿着道路疾行的他突然被一只大手从身后抓住。
白墨生语气有些重地训斥道:“为师不过少叮嘱了一句,你便像那脱了缰的马奔跑得无踪了。这‘天路’按你这么走,你等下就要去这山谷下面和以往蒙着头闯关的贼寇一样化为白骨了!”
“哦?”
一听这脚下的道路有些蹊跷,本来正要抱怨白墨生的李成梁打住了心思,专心瞧着脚底下踩着的石板。
“没有什么特别嘛。”方圆丈余的石板本李成梁瞧了个便,但是根本没用发现什么端倪。
白墨生微微一笑道:“这里是第一里,没有机关,但是后面便不是如此了。跟为师来。”
言罢,白墨生领着李成梁再度运使轻功赶路。
行约片刻,白墨生止步,指了指脚前的石板:“你踩这个试试。”
李成梁闻言听话得对着白墨生所指的石板踩了下去。
“噌!”
一声锐响,两支银镖不知从脚下的何处腾然而起,李成梁闻声连忙翻身躲过,一脸惊疑不定地瞧着白墨生。
白墨生道:“墨阁西北‘天路’十二里,第一里‘活路’,直走便是,然后三里是‘死路’,须得运使专门步法踩踏对应石板才能通行,然后五里是‘鬼路’,需要踏运屏息快速穿行,才能躲过不时从两侧飘出的瘴气,最后三里‘天路’,走过便是墨阁总坛。”
李成梁这才恍然大悟,但是旋即想到了点问题:“师父,这‘天路’的设计算是精妙,但是这大宗的物什、粮草怎么可能按照这方法进去呢?咱们为何不用那些道路呢?”
白墨生敲了一眼李成梁身后,楚伯颐等人还在后方:“粮草这些自有道路进入,咱们今日走这条道路,只有一个缘由——谢怀远和他的丐帮弟子在跟着。”
李成梁被白墨生给出的这个理由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他也看出来了,这些江湖门派的关系真是波诡云谲,朋友与敌人能在顷刻之间转换,时时刻刻小心提防。
似是看出了李成梁心中所想,白墨生笑言道:“你也莫要多想,回了总坛自有机会会告诉你这些门道。你便跟着为师的踩行石板,咱们回归总坛吧。十多年没有见了,也不知道那些熟悉的布置有没有变样。走吧!”
言罢,白墨生领着李成梁按照专门的方法快速通行过‘天路’,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来到了‘天路’的尽头——又是一处山谷,而山谷前方似是,一道高立如云的石壁告诉到来此处的来客:此路不通。
不等李成梁询问出路,白墨生运声喝道:“风炼侠胆!”
前方的石壁一阵响动,似乎那当中有人,不多时也是一声低喝:“兴利天下!”
白墨生回道:“尚贤非攻!”
石壁内的人答道:“攻以止杀!”
白墨生再度说道:“吾执剑而天下龌龊不生!”
白墨生这句话说完,石壁似乎活了起来,一阵地动山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