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其宏端来一杯凉茶,楚唤接过一饮而下,此刻已然十分清醒,先不管这些,西越的事情最为重要,还是等西越的事情结束,再去细想这些事情罢。
几日后,郭雪彦赶回尧州城,慕容一潇的手腕已经大好,但依旧绑着白布,她带上阿菲和阿香开始整理往西越去的行李,东羽宫留下叶和在宫中打理。
两日后,楚唤的暗卫阿狂在隐处藏匿,望秋楼的刘玉,扮成赶车的车夫。待一切安顿好,慕容一潇便坐上马车,离开了皇宫。
一大早,程如是和郭雪彦在城门口早早的便赶来,候着慕容一潇的马车。
待马车赶来,两人分开,一前一后的跟着马车往前走。
尧州城的城门上,一个金黄色的龙袍,发束紫金冠,清润的双眸,望着远处的马车渐行渐远,直到风吹进了眼睛,眨起,才收回目光。
一个身着墨青色的行衣的人,飞至楚唤身边,“主人,是真保护,还是佯装保护?”
楚唤冷冷的低声道:“先护她们到西越,稍后朕再给你指令。”
青衣男子,拱手后,便瞬间消失。
程如是在马车前自在的欣赏着风景,不时的回头望向车内,里面偶尔传出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一上午了皆是如此。
奇怪的是,这赶了一上午的路,也不见车夫说过一句话,只是默默地跟在他后面,程如是总觉得他有些古里古怪。
按着一般来说,一个车夫路上闲来无事定会和前面的人,说上几句话,打发行程,比如在哪里休息?在哪里安顿?在哪里喂养这些马?统统可以。
可是这个车夫,头戴着斗笠,一身灰布麻衣,腿脚有力地绑着,十分一般,只是伸出的手,在挥鞭子的时候,不像是经年历月在外面赶车粗糙乌黑的手。
程如是心中便起了怀疑,遂搭上话,问:“敢问这位小哥,你这赶车多少年了?”
程如是等了片刻,竟不见车夫回答,遂低头看向斗笠下藏匿的脸,面色远远望去很是白净,不像是常年在外该有的肤色。
程如是又望了几眼,见他仍是沉默不语,便无趣地骑着马往前走。
午时二刻,车内的阿香伸出头来问:“请问国师,咱们何时能停一下,贵妃有些不适,她的手该换药了,你看何地可以歇息歇息?”
程如是指着前方不远处的茅舍道:“我想前方不远处应该有户人家,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息几片刻。”
阿香看向程如是指的方向,果真有户人家,这里属于公道,所以有人家也不稀奇,阿香放下车帘,回到车内,告诉了慕容一潇,慕容一潇忍着,笑道:“嗯,本宫无碍,不用担心。”
阿香心知她的情况,担心的也不敢多问,倒是阿菲,她是实打实的过来人,什么伤都遇到过,觉得不过是伤了骨头,修养几天便是,倒不为慕容一潇担心。
几人来到一户农家,这户农家倒也实诚,听说有受伤之人,便忙迎着往屋里请,茅舍内十分简陋,一张黑漆漆的桌子,上面有的油渣还未清理掉,几个瘸腿的椅子,再往里面,有一张竹子床,一块五尺长的粗布,上面补着几块补丁,铺在床上。
阿香让阿菲将自己两件衣服拿过来,铺在床上,方便慕容一潇坐着,慕容一潇却将阿菲叫了回来,“又不会待太久,不用麻烦,阿菲你去请郭神医前来,给本宫上药要紧。”
程如是在门口看着主仆三人,清闲一笑:“没想到潇贵妃挺亲民的,倒不像是皇宫里长大的。”
茅舍的主人闻之,便连忙跪下,急声道:“小民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是诸位大官驾到,小民有罪,小民有罪!”
茅舍主人是位年轻的人,皮肤晒的黝黑,双臂上的衣袖卷在臂弯处,腿处的裤腿也卷到双膝处,一双藤子鞋,爬在地上的一双沾着泥的手,极大,整个人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程如是没想到一句戏言,竟会引起青年人的如此反应,也实在后悔,忘记和慕容一潇几人说好,不要展露身份。
程如是连忙拉起年轻人,哈哈笑道:“我说小兄弟,我刚说她是戏文里的贵妃,小兄弟误会了,我们这群人是戏班里,唱大戏的,整日都在对着戏文。况且那皇宫里的人,怎会到这里来?在宫里吃的好用的好,跑到这荒村野外来做什么?你说对与不对?”
小青年憨憨的摸着脑袋,听程如是如此说,倒也觉得不错,他们这里又穷又简陋的,宫里人除非闲着发慌,才会到这里来。
程如是问:“小兄弟,你叫什么?”
小青年憨憨的道:“小弟,大憨子。”
阿菲刚进门,便听闻小青年的名字,随即噗呲一笑,道:“的确,真的是人如其名啊,哈哈……”
阿香瞪了瞪阿菲,“小菲,不得无礼。”
阿菲连忙跑到慕容一潇身侧,捂住嘴巴,这才忍住。
大憨子被她笑的,脸羞红羞红,极为腼腆,一直愣在门口,“嘿嘿”的笑个不停。
程如是给了大憨子一锭银子,让他帮忙买些食物和一些用得着的,大憨子觉得银子太多,便问:“这位大爷,你可有小钱,你这钱太大,怕是周围没人能换得开?”
程如是为难道:“在下只有这些,没别的了。”
阿香见程如是为难,上前从腰间的荷包内,掏出些碎银子,递给大憨子,大憨子收下后,躬腰嬉笑着想离开,将那锭银子还给程如是,程如是将银子放入大憨子怀中。
大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