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杨纪堂梦到大军杀伐的场面,狂沙漫卷,血流成河,易稼轩在城楼底下,被一刀一刀插进胸膛里,又梦到王忠玄被清枫拿石头砸,满头是血,还有幼薇哭喊着,“杨纪堂你沾我家的便宜,还把我爷爷害死了,你就是小人。”
一时满头是汗,大喊着:“不是不是,”惊坐起来,严寒拉着他的手,把他淋漓的汗水擦干,“你梦到什么了。”
杨纪堂后怕不止,睁开眼睛,原来日头依然亮眼,自己并没有睡很久,说道:“我们离开这里好么?我梦到,梦到大哥和王伯伯被人杀了。”
严寒犹豫了片刻,说道:“江湖尽是风波恶,天下之大,在这方寸天地间,既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却也更加担心红尘中的好朋友。”
杨纪堂盘坐起来:“佛家讲出世和入世,一直以为世外桃源便是此心安处,直到置身天地之外,才发现心神尚且留在尘世之间,或许从佛法上说,咱们修行未到吧。”
严寒道:“嗯,宗主已经两年没有下落了,宋玉姐姐生死不明,洛大哥定然也是焦急得很。”
杨纪堂问道:“听闻冷景云宗主的武功难有匹敌,怎地会没有下落?”
严寒道:“宗主雄才大略,从来勤奋的紧,记得两年前,他陪着我在东蛮谷打猎观景,玩了整整三天,他说有要事外出几个月,可直到现在,始终没有消息,现在宗里都四分五裂的。”
杨纪堂道:“嗯,我也感觉阳神宗并不是那么和谐,我看任风子前辈对洛前辈有些……有些不是那么友好。”
严寒托着下巴,脸色有些无奈“是啊,他们每天争吵不休,我都烦的要死,自己偷偷跑出来找宗主。”
“可是你为什么去剑门偷书呀?”
“宗主这许久没回东蛮谷,除了被困被杀,我找不到第三个理由,而且我打探到宗主在剑门山,所以命人潜伏在剑门,却一直都没有线索,‘水龙吟’是剑门的无上宝典,无奈之下,我决定盗取‘水龙吟’,和剑门交换宗主。”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会因为一本小小的武学书本,和我不依不饶,”杨纪堂笑道:“你看似咄咄逼人,其实视名利如无物,若非为了你们宗主,再高明的武功也不会在乎吧。”
“就你会说话,呵呵,”严寒嗔道:“咱们快去找洛大哥,想办法离开这吧。”
骆野正站在湖边,飒飒的风吹得他衣角飞扬,两人走近之时,骆野依然没有回头。严寒道:“洛大哥,要不然……咱们想办法离开这儿吧。”
骆野问道:“怎么回去?”
杨纪堂道:“从原路返回呀,放心吧洛前辈,我内力又有所增,咱们轻车熟路,没问题的。”
骆野摇了摇头,叹气道:“不是那么简单的,你注意到那座山石了么?”他指着当初三个人从水底浮上来的地方,有座石头在水面上浮着,只露出浅浅一层。
杨纪堂问道:“那里,那里怎么了?”
骆野道:“那座山石本来突出来三丈多,现在已经基本上没到水里了。”
杨纪堂道:“你的意思是?”
骆野道:“还记得你刚得到‘本经阴符七术’时候地动山摇的状况么?”
严寒道:“好像声音就是这边传来的,你是说……是说出去的路径已经堵死了?”
骆野道:“没错,咱们是从山上沿着一个坡道下来的,然后到水里,又从水底上来,按理说应该附近应该有山才对,可我也不知道鬼谷子究竟用的什么搬山填海之法,竟然四周都是平原。”
严寒问道:“咱们就按原来的办法,沿一个方向走呢?”
“这些日子我尝试着去走了走,大约十里之外,已经杂植树木,甫一进入,立时天地变换,幻影重重,”骆野凝重了许多,“若不是我及早退出,已经困死里面了,鬼谷设这个局,不可能这么简简单单走出去。”
“你竟然去过那么远的地方?怎么不告诉我们,你没有武功,太危险了,”严寒撅起小嘴。
“你们两个每天卿卿我我,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我闲来无事,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也没什么大碍的,呵呵,只是没想到这里的阵法太过强横。”
杨纪堂脸上有些发热,连忙掩饰道道:“洛前辈,书上说,天道无常却留一线生机,阵法再强也应该有办法破开吧。”
严寒也接口道:“洛大哥,奇门八卦、阵法五行,我从来没见过有谁比你更强,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这些日子我一直钻研,却毫无痕迹,”骆野有些无奈,“我向来以一身奇门杂术为傲,和鬼谷子相比,却是萤火之光。”
杨纪堂赞叹道:“有才而不显,如锦衣夜行,鬼谷子造化通天而隐居山野,端的可敬可叹。”
严寒却说道:“他弟子五百,个个扬名天下,更显其神通广大,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炫耀,我却不相信他布下通天阵法,会丝毫不露于后人。”
骆野眼中闪出一些光芒,点头道:“那依你之见?”
严寒看着杨纪堂,眼神满满的温和,“心爱之物,我们总是会想办法让别人看到,也让自己看到,才会安心,”然后又拍手道:“这般洞天仙境,毫无人迹,他一定会在很多书本中记录关于这种通天大阵的玄妙,咱们把所有的书籍一本一本查看,找出出现次数最多的阵法,一定能发现什么。”
杨纪堂道:“洛前辈,咱们抓紧时间把剩下的仔细翻看,分类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