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宗秀从外面回来时,宗子馨和赵书成服下的丹药药效已经过去,不过他们眼神涣散,全身被汗水浸透,而赵书成毅力差些,忍不住时一直以头撞地,此刻额头已破了一块,鲜血覆面,看上去凄惨无比。
但宗秀知道这只是表面伤势,看着虽惨,却是无碍。他轻轻踢了赵书成一脚,道:“还能说话?”
赵书成连忙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来,道:“还能,还能。”
不过他的手脚被绑住,再加上披头散发,脸上都是未干的血迹,动作说不出的滑稽怪异,宗秀皱眉道:“把他解开,然后去清洗一番。”
宗子煜连忙过来,解开赵书成的绳索,然后用净水诀将他沾染的尘土和血迹洗去,又掏出一点治理外伤的药粉,抹在赵书成额头。
赵书成被碰到伤口,嘴里“咝咝”吸着冷气,说道:“宗子煜,你轻点。”
宗秀则走到床头,手轻轻一挥,捆着宗子馨的绳索便齐齐断裂。宗秀细细打量,见宗子馨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以外,眼神还算澄澈,也不像赵书成那样伤了自己,便道:“看不出来,你倒是能忍。”
宗子馨深深呼了口气,调整下情绪,然后勉强笑道:“鬼供奉过誉了,我知是供奉不愿太为难我,只是小小惩戒一番,否者凭供奉的手段,我又怎么能忍受得住?”
宗秀听完一笑,道:“你怎知我不愿为难你?只是我不想在这些事上费心思,不过现在好了,有赵书成出主意,你以后可以多试试不同的新奇法子。”
宗子馨面容顿时僵住,那边的赵书成好不容易站起身,听到宗秀这话,“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喊道:“供奉大人,我是真出不了主意啊,你就放过我吧!”
宗秀说道:“也好,以后便是宗子馨出主意,你来承受。”
赵书成哭丧着脸,他实在是不知这鬼供奉既然救了他,为何现在又这样待他,难道单纯是为了好玩?
而宗子馨此刻已从床上下来,表现地垂眉顺目,轻声道:“若是鬼供奉对子馨还有气,子馨愿意接受惩戒,心中绝无不满。”
“哦?你说我为何会对你心中有气?”
“前日子馨不该去找鬼供奉的,子馨那日的表现,其实是看轻了供奉。”
宗秀忽而笑出声,道:“你说是便是吧。”
宗子馨心里疑惑,莫非不是前日自己那直白的招揽让这鬼供奉觉得受了轻视?可如果不是那日的缘故,她与这鬼供奉并未交集,为何会这般?
赵书成和宗子馨心神不宁,而宗秀已坐到床侧,开声道:“你们说说宗家和赵家之事。”
“嗯?”
“怎么,不能说?”
宗子馨忙道:“不是,鬼供奉想听些什么?”
“随便说说,我很有耐心的。”
宗子馨心里觉得奇怪,却不敢质疑,正想该从何处说起,忽见这鬼供奉眼睛微暝,双腿盘坐,身上灵气波动,似是在修炼。
宗子馨顿时讶然,不知是否要继续,还是说应该先出去,免得打扰到,却听鬼供奉道:“你说吧,我在听,就说些秦王登位后发生的事。”
宗子馨立刻想到这鬼供奉可能是借此了解当今大唐皇帝担便整理了下语言,开口道:“不瞒鬼供奉,其实我与哥哥都是五行宗外门弟子,此前一直在宗门修行。大概一年多以前,我到龙江集镇时,偶然见到了原本山城赵家的家主。”
“山城赵家与我们谷城宗家是世交,不过自从家父去世以后,交往便淡了些。不过赵家家主是长辈,我们基本的礼节还是有的,一番寒暄下来,才知赵家举族迁往龙江集镇附近一个山谷里了。究其原因,便是秦王登位,赵家不愿受世俗皇家控制,收到消息后提早一步迁族了,而我们宗家却慢了一步。”
宗子馨说到这儿,微微瞥了一眼赵书成,赵书成已恢复了些胆气,立刻道:“你看着我干嘛?我跟你说,你们宗家这事可怪不到我们头上,我爹已经派人去通知你们了,只不过你们宗家那几个老顽固一直在吵着选谁当家主,几年了都没选出个人影来,遇事又拖拖拉拉的,最后迁族的事情还没开始讨论,大唐的军队就到了,就只好去了中都。”
宗秀忽然“哦”了一声,看向宗子馨,问道:“宗家迁往中都不是你们的本意?”
宗子馨弄不清这鬼供奉是何态度,含糊道:“还好吧,当今陛下对我们修行家族也蛮是照顾的……”
一边一直很少说话的宗子煜却忽然出声道:“其实这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我们根本不愿迁往中都。我们宗家是修行世家,就算暂时没多少成就,但这是家族传承所在,怎么可能去享什么世俗富贵?”
接着又冷声道:“况且这真是富贵所在?不过是一个囚牢罢了,鬼供奉你刚也看到了,只要我跟妹妹有二心,全族都要跟着陪葬。”
怎么说眼前这鬼面修士也是大唐供奉堂供奉,宗子馨见她哥哥说得这样直白,不由地心中大骇,连忙去瞧鬼供奉的脸色。
鬼供奉带着面具,宗子馨自然瞧不出什么,不过他听了这话,却没发怒,反而饶有兴致地问道:“既然你知会连累家族,为何还要反叛?”
宗子煜面色黯淡下来,低垂着头,道:“我以为会成功的,李锦已经答应了我,只要她复国成功,便给我们家族自由。”
宗秀却是笑了一声,道:“依今晚的表现,我看不到任何成功的可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