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各宗引气境九层的弟子本就少,此次进秘境人数又多,因此这落云宗的凌师姐几人被选中到这儿来也不奇怪。
只是上次见面高文轩还送了他一张传音符,再见时已是敌对的身份,宗秀忽而觉得有些感慨。
相传落云、连霞二宗有剑修之法,宗秀有心想见识下传闻中一剑破万法的精妙所在。只是那凌师姐一直有条不紊地挥剑守御,除了偶尔有剑芒闪过,其余时间都是平淡无奇,论声势远不及冥骸窟几人,甚至连身边的高文轩等内门弟子也不如。
宗秀正想是否是因这凌师姐修为尚浅的缘故,此时场面上变化陡生!
凌师姐就在这么平平淡淡地挥舞上百招后,空气中陡然光芒四起,像是有无数人同时出剑一般,连远远观看的宗秀几人也能感受到其中森然的剑气。
彭广低呼一声:“这落云宗的真传好本事,不知不觉间已布下剑阵,冥骸窟几位师兄怕是要吃亏了!”
不过看他丝毫没有担心同门的安危,反而语气中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想必对冥骸窟几人颇有成见。
剑阵已成,凌师姐一改先前的守势,剑气呼啸聚集,空中爆起一团又一团剑芒。惨叫声响起,一名冥骸窟的弟子首先抵御不住,剑气入体,炸开一团血雾!
片刻功夫之后,另两名冥骸窟内门弟子也是身死,只剩那位真传尚且在苦苦支撑。
宗秀原以为是一场势均力敌的争斗,不曾想这位落云宗的凌师姐突然发力,一举扭转了场上的形势。
此时场上又起变化,那位冥骸窟的真传弟子突然大叫一声,然后身体爆开一团血雾,不过却没有尸体倒地,反而就此不见了踪影。
高文轩疑声道:“凌师姐……”
凌师姐收起剑,淡淡道:“他逃了。”
然后也不多说,转身就走。
不过在其离去前,宗秀总觉得她似乎往自己这处瞥了一眼,也不知是否发现了躲藏着的一行人。
凌师姐离去,那位路姓师兄也跟着离去,而高文轩则捡起地上的几个储物袋,然后快速跟上。
等他们走远,彭广讽刺道:“还以为跟我们有什么不同呢?最后还不是捡了储物袋而去?”
宗秀只是一笑,并未多说,准备换个方向,不过刚一转身,表情就僵住了。
那个消失不见的冥骸窟师兄,此时正躺在不远处,双目紧闭,面色惨白,胸口被剑气炸开一个窟窿,鲜血正汩汩而出。
彭广几人也转过身来,等他们见到这位冥骸窟的师兄时,都是脸色精彩。彭广过去稍一检查,道:“还有气,不过伤得这么重,应该是挺不住了。”
他一边说,一边眼睛滴溜溜在这位师兄身上乱转,然后伸出手去,从冥骸窟师兄腰上摘下储物袋,嘴里则说道:“不如将这位师兄的遗物带回去,也算是尽了同门之谊。”
宗秀知道他的意思,真传弟子的储物袋里好东西应该不少,留着也是浪费,不如取了,以后好多分些。
可正在这时,这位原本奄奄一息的冥骸窟真传师兄猛然睁开眼来,双目直视彭广,冷声道:“你做什么?”
彭广被吓了一大跳,嘴里的话都说不清楚了,哆哆嗦嗦道:“师……师兄,我没做……做什么……”
不过这位冥骸窟的师兄却是略过了彭广,冷眼瞧着后面的宗秀,寒声道:“我在今年的真传晋升之礼上见过你,你是碧火窟的,叫宗秀?”
听彭广说这位应该是去年晋升真传的,那想必是在台下见过自己。宗秀听他语气似乎不善,又不知何时得罪了他,便拱手道:“碧火窟真传弟子宗秀,见过师兄。”
这位冥骸窟的师兄挣扎着坐了起来,而此时彭广的手还抓着他的储物袋,他冷冷一瞥,彭广顿时松开了手。
“你想要我的储物袋?”
彭广喏喏道:“不敢。”
虽然这位师兄一看就是伤势极重,不过真传弟子与内门弟子的身份差距极大,他可不敢造次。
冥骸窟的师兄冷声道:“刚刚我与落云宗弟子争斗时,你们可躲在一旁?”
彭广一惊,没想到这事竟然被他知道了,若是回宗门去告上一状,宗秀或许没事,但他们这些内门弟子,见真传有难,竟然不上前相助,若是冥骸窟执掌有心追究,只怕性命难保。
想到此处,顿时冷汗淋漓,颤声道:“这……”
霍欣与程开济也是变了脸色,正想如何解释过去,宗秀忽然出声道:“师兄都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问?”
冥骸窟师兄本想震住这几人,然后为自己所用,毕竟他受伤极重,需人照料,没想到这个碧火窟的新晋真传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之事。
他本就心里有火,多打少的情况下竟然被落云宗几人打败,除了他用秘法逃脱,跟着他的三名内门弟子全部身死。
他不会去想是自己与落云宗那位真传弟子的差距才导致此次惨败,反而会把原因归结到宗秀几人身上,如果他们一开始不是躲在一边,而是上去夹击,哪会落得如此下场?
一想到此处,这位冥骸窟的师兄脸色更是冰冷,道:“师弟准备在宗门长辈前也如此说?”
宗秀笑道:“师兄你觉得自己伤成这样,还有机会出去?”
宗秀的语气极淡,但彭广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意味。他看着宗秀,宗秀脸上一直保持笑意,彭广却忽然觉得懂宗秀的意思了。
一狠心,已经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