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任命完毕,张骏正打算安排赈灾事宜,周严终于忍耐不住,瞅准了机会起身道:“大都督容禀,罪官有一事不明,还望大都督解惑······”
“哦?”张骏看向周严,只见此人虽然神情狼狈,一脸的疲态,但眼睛仍然明亮。不愧是干过御史的人,遇到不解之事,总想打破砂锅问个明白。
他微微向前欠了欠身,问道:“周使君有何事不明?”
周严道:“不知大都督欲多征召少新军?”
张骏笑道:“自然是多多益善!”
“可是······”周严皱眉道:“依罪官所知,广武郡之存粮,并不足以供给大军消耗。如今饥民嗷嗷待哺,还望大都督明察啊!”
“哈哈哈哈!周使君言重了。“
张骏笑道:”本都督早知存粮不足,故而从姑臧就带了大量粮草,此外,还命人到晋兴郡购粮。使君放心吧!“
周严听罢,默然回到座位上,算是在心里认可了张骏的举措。
其实张骏哪里不明白,这周严此时起身发问,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方才宋沛没有公布他的任命,周严自然会担心自己被治罪,肯定要出言试探张骏的态度。
倒是坐在一旁的陈珍,同样也被遗漏,却神态沉稳,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其实此二人的职务早就已经敲定,张骏之所以迟迟不公布,只是想借机敲打二人一番。毕竟一个是曾经的郡守,一个是喜欢耍小聪明的治中从事,如果不好好管教,难免以后还生出什么事端。张骏毕竟年轻,很容易被人小觑。这不是能力上的问题,而是几乎所有人都比他年长。
见没人吭声,张骏就继续安排道:“王猛、韩虎,你二人主持征兵工作,凡是年纪在十八岁到三十五岁之间的青壮年,一律都要从军。若有违抗者,可处罚以徭役,做苦力。”
“末将领命!“王猛、韩虎一同出列,抱拳道。
“下面是赈灾工作。”张骏沉吟片刻,理清了思路后才道:“本督以为,不能平白把粮食交给百姓。一旦让百姓产生依赖心理而不积极自救,这不但会害了他们,也将增加都督府的压力。所以要以工代赈,让百姓不分男女老幼,都参与到救灾工作当中来,工钱从优,再发放粮食。若是有做得好的,可以略微提拔,或给予奖励。”
宋沛道:“主公所言甚是,若只依靠都督府,恐难以短时间内完成任务,有了百姓相助,压力会减少很多。”
“索三戒!”张骏命令道:“将作监也不要闲着,灾后百废俱兴,很多庄稼都遭到了破坏。我们要抢在春耕结束之前尽量再重新种上粮食,这就离不开农具的打造。所以你要打起精神,都督府给将作监的任务,就是日夜赶制农具。听明白没有?”
“诺!”索三戒起身领命,却又迟疑道:“启禀大都督,将作监新立,恐人手不足······”
“缺人手可以去灾民中招募。”张骏转过来对王猛和韩虎二人再次吩咐道:“一切人员招募,以将作监为先,凡是有手艺的,都归索三戒负责,你们二人在征兵的时候,也要注意盘问。”
“是!”
见王猛和韩虎答应的毫不含糊,张骏点了点头。他是有些担心自己的手下为了争抢人员而闹出不和。虽然部下们相互掣肘才是御下之道,但张骏认为,良性的竞争可以,这有助于整个团体的实力提升;但若是为了争权夺利而陷入内耗,那就决不允许。
以这次文武僚属的任命为例,首先文官方面,让宋沛任别驾从事史总理政务,一方面是因为宋沛有这个能力,另一方面更是因为他乃最早投入幕下之人,在忠心方面,目前靠得住。
而以索三戒的父亲索孚任治中从事史,主众曹文书,则是要依赖有经验的老吏员把关。索孚在原本的历史上能够官拜一郡之首,依靠的就是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和踏实肯干的脾性。再者,他是索三戒之父,又是张骏亲自简拔于微末,必当尽心尽力做事。
此外,用阎曾任主簿,领都督府事,则是要把这个人留在身边。他是叔父张茂指派过来的,虽然不是监视,但肯定也要起到耳目的作用。要张茂完全放心让张骏折腾,目前还不太可能。所以张骏就打算留阎曾在身侧时刻规劝提醒他自己,就算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当着阎曾面也可以和叔父避免误会。阎曾这人本就是以进谏闻名的,做回老本行,不算亏待他。
最后,江婉卿任秘书郎;索三戒任将作监令;李学善任令居县令。这些决定中前者是早就许诺过的,次者一直很喜欢奇淫技巧,算是投其所好,最后一位是地头蛇,让李学善任令居县令,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在文官的任命中,不但有新老搭配,还充分考虑了每个人所擅长的部分,可以说张骏是煞费苦心的。
再说武官,王猛任龙骧军主将,是要依靠他的专业性,毕竟培养骑兵和主持作战是一项复杂的工作,目前没人能够取代他。再者,王猛在张骏的军中没有根基,他只能依靠张骏。
周同统领轻骑,是干老本行,又是部曲出身,中心可靠,还能掣肘王猛。
韩虎任步军主将,但是胡硕分走了他一半的兵力,二人牵制,即便韩虎人脉再广,也难以坐大。
最后,张骏本人掌控着控鹤军,如此算起来,看似各有职份,但周同、胡硕的兵力实际上是完全听命于张骏自己!所以,他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