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尝尝啊,盖子掀开这么久,香味全跑了。”
“诶诶,我马上尝,马上尝。”
张易兴拿起灶台边的一个大汤勺,挖了半勺人头汤放在一个小碗里,然后他端起碗凑近嘴边,眼睛看着锅子里那仍在翻滚的人头,怎么也喝不下去。
“尝个汤也慢吞吞的,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卷铺盖走路,别再跟着我学什么厨艺,纯粹浪费时间。”
张易兴闻着浓郁的鸡汤香味,眼睛一闭,小小地抿了一口。
“这鸡刚杀还不到一个小时吧?”
“哈,你小子行啊,连这都能尝出来!”
“当然,毕竟……我真是一名厨子啊。”张易兴说道。
“才当几个月学徒就敢说自己是厨子,你脸皮可真够厚的。”胖男人乐呵呵道。
“还要再煮一会儿。”张易兴拿起锅盖重新给锅子盖上,目光瞥了一眼锅内翻滚的物体,已经不是人头,而是一只皮酥肉烂的老母鸡。
胖男人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张易兴:“我让你去给二小姐送杏仁酥,你送过去没有?”
“杏仁酥?!”张易兴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他哪知道“小六子”有没有给人家送过去。
“你该不会是半路上又送?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杨家的两位小姐都和初晴小姐不对付,让你小心行事小心行事,你还给我整出这么一桩事来。还好我多做了点,你再给二小姐装一碟送过去,这次可别再送错人了啊!”
就这样,张易兴又被赶出了厨房。
张易兴问着路来到后院,看见李管家正指挥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清洗地面,他也没多想,问清楚二小姐的房间位置之后走了上去。
房间里二小姐是个有点微胖的姑娘,正在剥栗子吃,看见张易兴走进来二小姐斜着眼睛道:“为什么这么晚?”
张易兴笑了笑,没解释。
索性二小姐的目光很快就被杏仁酥夺了过去,流着口水说:“放下来,放下来。”
张易兴依言将碟子放在桌上,但是在二小姐伸手准备抓东西吃的时候,他却拦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二小姐大声。
“二小姐刚吃过栗子,栗子与杏仁不可同食,会胃痛的。”
二小姐唬了一跳,胖乎乎的小手缩在胸前,紧接着拍桌道:“岂有此理,我说她怎么这么好心给我送栗子,原来是知道今天我的点心是杏仁酥,故意给我难堪!那个贱人,就知道在祖母和哥哥们面前装无辜,我不会就这样放过她的!”
说着她招招手,把自己的丫鬟叫过来贴在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
张易兴看着那丫鬟一脸严肃的跑出去,再看看二小姐阴测测的坏笑,突然心头划过一丝不安。
“你在做什么?”老夫人问道。
“我……”陆良人想起都景秀对她说过,这些人都是鬼演的,他们只是在重复自己身前的行为,所以有时候会露出一点马脚,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喊“有鬼”,如果这样喊就是提醒他们已经死了的事实,反而会激起他们心头的怨气,要装作若无其事。
要装作若无其事,要装作若无其事……陆良人硬着头皮在苍白脸的盯视下捡起梳子,说:“没事,就是刚才没拿稳,梳子掉地上了。”然后继续给老夫人梳头。
由于害怕梳到后脑勺那张脸,这个头自然梳的不怎么样,好在老夫人也没说她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下去休息吧。”
“是。”陆良人早巴不得这句话了,当即撒腿就跑,跑到门口还听到老夫人向别人吩咐了一句:“去把青兰叫过来。”
晚上,四个人在佣人房里相聚了。
把自己的经历都说了一遍之后,陆良人星星眼道:“不愧是鹿晗脸,桃花运真红。”
鹿含:“呵呵。”这种喜当爹的烂桃花不要也罢。
“事情不对。”金秀敏皱眉:“我看到的那个淹死在池塘里的女人就是青兰,张易兴跟踪二小姐的丫鬟看见她去找的也是青兰,大姐听到老夫人派人传唤的还是青兰,也就是说除了鹿哥那边外,我们三人的经历都和这个青兰有关!可是你们注意到没有,她的出现很不符合逻辑,明明我那边已经死在了池塘里,而张易兴却又看见二小姐的丫鬟向她传话,后面老夫人还派人去传唤她,不可能同时出现三个青兰,那我们三人看到的到底谁真谁假?”
鹿含微微一笑:“很简单,时间点的问题。”
金秀敏说:“鹿哥的意思是?”
“你玩过魔方吗?”鹿含先是扫过略有所悟的金秀敏,最后停留在两张一模一样的懵懂脸上,叹了口气,解释道:“按照我的分析,这三件事情的正确顺序应该是二小姐先去找青兰构陷柳初晴,然后被老夫人发现予以责罚,最后才是青兰池塘溺亡。”
“不会吧!”张易兴吃惊地说:“就为了几颗栗子,几朵破花,死了一个人?”
鹿含沉吟片刻,说:“有可能栗子和鲜花只是替代品,一种寓意而已,预示着表小姐柳初晴得罪了二小姐杨明慧,然后杨明慧借用某个外表光鲜亮丽的借口反坑了柳初晴一把,但是这件事情被老夫人知道了,老夫人替柳初晴出头惩戒青兰,实际上却是杀鸡儆猴做给杨明慧看的。”
金秀敏看了鹿含一眼:“逻辑上没有问题,但情感上说不过去,为了侄孙女打压亲孙女,那老太太没这么糊涂吧?”
鹿含也看他:“你错了,二小姐杨明慧不是她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