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西听着那太医的脚步离开,又有两声门开门关的声响。随后,她立刻睁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在床边笑眯眯看着她的陈王。
“你!嘶——”她一开口,嘴巴仿佛被撕裂一般疼痛起来。
“别说话了,你口中起了水泡。”陈王好心道。
温西反倒弹了起来,一站起来,船上地板有些漂浮,她昏得又坐了回去,又想吐了。
陈王也有些不忍心看她这么难受,同她说实话,道:“昨晚那晚酥酪,你不晓得,那店家不甚老实,夏日天热,牛乳易坏,他不舍得本钱,故而使的是坏的材料,你……”
温西气得血气上涌,他故意的!就算诓那个太医,有的是法子,还把她折腾一通。温西一摸腰间,剑呢?
陈王挥着扇子装没看见。
温西折腾了一宿,手脚发软,她急怒攻心,直接跳起来对着陈王的手腕就是一口。
陈王不想她气成这般,一阵剧痛袭来,他忙挥袖把温西给推开了,谁知温西脚下虚浮,被他推得根本站不稳,连连后退数步,跌倒在地,脑袋就撞在固定在地板上的灯柱上了,立刻起了个大包。
陈王哭笑不得,上前把她扶起来,道:“我向你赔个不是,果真不是故意戏弄你,昨日我的人去找庄太医,未免打草惊蛇,我才领你到处走引他们视线。何况,请大夫不得有个病人嘛,方才在码头他见你果真十分难受,才同意上船与你诊治,也免得我令人逼迫他,另生事端。”
温西疼得眼冒金星,又吐得浑身发软,实在没有力气打他了,只得气虚地道:“殿下真是物尽其用,人尽其能。”
“咳咳。”陈王转过头,又道:“你好好歇着。”便出去了。
谁知他出门之后,门外传来一声两声低声忍耐一般的笑声,笑着笑着,他好似忍不住了,直接放声大笑起来。
温西登时就把床边一盏灯给踢翻在地: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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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西的病,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她把脏东西吐干净了,吃了几顿清淡的粥就好起来了,但是她在床上躺了两天,其实一直在想怎么报仇。想来想去,她打不过陈王,不像杜少珏惹了她,她还能打他出气,她还没有陈王这么阴险狡诈,她算计不过他,他还有一群的侍卫杀手,这么想想,她真是毫无胜算。唉,当初就应该答应舒阳公主的计策,把他给宰了,除了这祸害。
温西越想越气馁,最后只得灰心地想她如何脱身算了,再呆下去,谁知道陈王又想怎么利用她了,她奉陪不起,脚底抹油总可以吧。
但她要走,首先,要找到自己的剑,那把剑虽不值钱,却是师父送她的,师父现在踪影全无,她不能把师父送她的东西给弄丢了;其次嘛,江面茫茫,她就算轻功了得,也掠不过这么宽阔的水面啊……
温西出了舱门下到甲板,看着远岸茫茫,江面水雾迷蒙,真是插翅难逃,她愁得背着手溜达来溜达去。
一不小心听见有人说话,好像是房姑娘,温西定神听了几句,果然是房姑娘,她在陈王门口,同陈王道:“不知温姑娘如何了?”
只听陈王答道:“不过小病,无妨。”
哪里无妨!她现在嘴巴还疼着呢,温西恨恨地想。
却听房姑娘又道:“都是阿锦之过,若非温姑娘出京,也不会受这一场难。”说着,话里带出些哽咽。
温西有些牙疼,为什么她老是觉得什么过错都是自己呢,这姑娘心也太细了些,明明就是陈王暗算她,哼!
陈王道:“不是你的过错,不必自责。”
房姑娘便道:“阿锦时来自省,恍觉命早注定,果然连累地旁人……”说着说着,却流下泪来。
温西莫名其妙,这和她的命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没事一个个就会怨命,何况此事与她毫无干系,若是命是个人,他不得委屈死。
陈王却是轻叹一声道:“你本便体弱,少些思虑才是。”
房姑娘道:“阿锦已然孤苦一人,无依无靠,多些思虑,少些思虑,又有谁人在意……”她一时泪水涟涟,仿佛情难自已。
“……”陈王无声,温西久不听他答话,躲在一层舱窗外攀得手酸,腹诽道:“快些讲完啊。”
房姑娘哭过之后,似乎心情平复了许多,她轻声道:“阿锦失态了,告退。”
温西听她脚步远去,舒出口气,她本来不耐烦管旁人的闲事,不过为了抓到陈王什么把柄,才一时起意偷听,但似乎什么都没有,白费了功夫。
不想头顶传来几声“笃笃”声,随后是陈王的声音,“出来吧,气息不继,这闭气的功夫着实不到家,下回莫要学人偷听了。”
温西抑郁至极,只得松了手,翻身上了二楼,立在陈王面前,“哼”了一声。
陈王拎着她的后颈衣领把她拎回房,关上门,温西要张牙舞爪地同他比划,陈王按着她的脑门把她推远,温西就怎么都够不到他,正要打他手臂,陈王却递给她一封信,道:“你的。”
温西一愣,收了神通,接过信,没有开过封,她便拆开一看,是冷疏竹写的,他先说了令她出京的缘由,这个温西听陈王说了,但是冷疏竹还说,若是事情有变,他已经安排好人接应她去安全的地方。还有其他的一些嘱咐的言语,字里行间,温西似乎能听见他那温柔而耐烦地声音。
她收起信,有些低落,没有理会陈王,便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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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温西去敲陈王的门,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