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西猛然站了起来,开口道:“殿下还是没有成为她的依靠。”
“温西。”冷疏竹唤了她一声。
温西置若罔闻,死死地瞪着陈王。
陈王面容在幽暗的月色下,如同夜一般深沉。
冷疏竹站起身,道:“殿下,卑下先告退了。”
温西见冷疏竹要来拉她,她猛地将他的手甩开,盯着陈王道:“陈王殿下,孙美人死了,你权倾朝野,无所不能,却不能给一个怀了你的孩子、将你做全心依靠的小女子一个公道吗?”
月色半隐,陈王已然隐没在晦色的阴影之中,冷疏竹忽觉冷意,他轻轻调整着自己的气息,随后,又要去拉温西。
“可怜她有眼无珠!”温西被激愤给冲地血气上涌,见陈王依旧不言不语,索性跳了起来,便三步两步向着孙美人的院落跑去。
冷疏竹暗叹,躬身同陈王道:“殿下,她鲁莽冲撞,却是一片赤心,还望恕罪。”
陈王不曾开口,他缓缓踱步,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院落,来来去去奔走的仆役,良久,才道:“七月,我是不是,越来越像那个人了?”
冷疏竹摇头,“殿下还有心。”
陈王苦笑:“我却觉得我的心,连自己都渐渐感觉不到了。”
冷疏竹道:“……殿下亦非圣贤。”
陈王先是苦笑了一声,随后又笑数声,他扶着亭柱,以手覆面,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声,“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放任此事发生吗?”
冷疏竹看着他,陈王的面容并不分明,在暗影之中,只有模模糊糊的五官,看不出他是在笑,还是在哭。冷疏竹侧过脸,他的嘴唇微微张开,轻轻咳了数下,“殿下一切皆有用意,七月从不怀疑。”
“嗬、嗬嗬……”陈王笑了,只是这笑声,比哭还难听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