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羽,这个名字令胥长陵面色微微一滞,但很快他就又回复了平静,“他回家去了。”

“啊,这样啊……”温西还是有些遗憾,虽然老嫌弃他,但他不在,也挺寂寞的。

她又打了个哈欠,“师父,这大白天的我整天犯困。”

“那就再睡一觉吧。”胥长陵轻轻哄着她。

温西便又阖上了眼睛。

胥长陵看着她平静的睡颜,指尖抚摸过她的嘴唇与面颊,随后,又点了她的睡穴。

等他出来,所有的属将都看着他,胥长陵道:“讲话轻些。”

副将莫泰便将声音压低了一些,道:“日前骆铖大军围攻俪关,夺下俪关之后,据探子回报,骆铖已经离开了肃城,不知去向,孟许领大军锯俪关,随后在马关道外筑工事。”

胥长陵看着案前沙盘,沉思片刻,随后笑了一声,道:“骆铖的十万大军怎能全聚于肃城之外,安士然到底被他给骗了。”

他说着,扫视了一下帐中数人,又问道:“袁行健目前在何处?”

侯域回禀:“袁将军欲行军支援安将军,尚在陈官驿。”

胥长陵的目光在沙盘上的两河州与毛关之间扫了数回,随后落在玢西城,他道:“让袁行健分一万人,去往两河州,他自己带着剩下的人去玢西,骆铖在肃城虚张声势罢了,若我北关空虚,可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

侯域忙道:“两河州外便是长衍中道,西北方突利人近来动作频频,且有乌蒙山连绵险峻,魏军不至于会从那处而来。”

胥长陵嘴角轻弯,骆铖之前做出一副不夺下俪关不罢休的姿态,便是为了引华军大部死守玢西。

营帐中的沙盘所绘不过晋华与东魏接壤的东北数州,西北之外,正是晋华各属国城邦,却不在其中,骆铖既然看见了他留在渤海王密室里的那张图,他若是不笨,知道自己这几年在中州与南越各地行走,应该猜到了有几张图已经在他的手中,那剩下的嘛,便是他当务之急必先要找到的东西,他还需要找到其他的,其他的……根据史书所载的各国兴亡兼并,胥长陵眸光闪动,目前骆铖最可能去的地方,便是旧灵依国的废墟!

夜来,营帐内外静寂一片。

等到温西再一次醒来之时,已经月上上天了,夏虫寂寂,温西揉揉眉头,打了个哈欠,下床圾着鞋出来,明明曈曈的灯火照耀着帐中一片光亮,她搓搓眼睛,见胥长陵穿着一身素纱衣,簪一白玉笄,发丝被烛灯润泽的一片柔和的浅光,正坐在案后看书信。

“师父。”温西歪着头,打量了他一会儿,才唤了一声。

胥长陵抬头,笑着道:“饿了吗?”

温西摇摇头,紧接着一阵肚内空鸣乍然响起,她“嘿嘿”笑了两声,挠挠后脑勺,再点点头,“是有些饿了。”

他指着一旁的饭菜道:“吃吧。”

“咦?”温西坐下来,“还是热的,师父,都是我喜欢吃的。”

胥长陵轻笑。

温西夹了些饭菜,吃得狼吞虎咽,她好像饿得狠极了。

吃着吃着,她打量打量四周,见壁上挂着好些刀枪剑戟,忙一拍脑袋,道:“啊呀,师父,你给我的剑我不小心丢了。”

“丢了?”胥长陵看她。

温西认真地点头,“对啊,好像被谁给丢在了什么码头的水里了,是哪里呢?”她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怎么记性这么差了。

胥长陵又笑道:“丢就丢了吧,师父再给你一把。”

温西咬着筷子点点头。

温西又吃了几口饭,见胥长陵一直在看书信,满是好奇地凑过来,“师父,你在看什么?”

胥长陵将信反面盖下,笑道:“你又要管什么闲事了?”

温西撇撇嘴,“切,我还不乐意管呢,哼!”

她背着手,在帐中走来走去,东摸摸西看看,还取下一柄九环大刀使了几下,胥长陵充耳不闻,温西耍了几招,觉得无趣,又拿了一杆长枪舞了几下,“嘿!”一枪就向胥长陵刺去,在他面前三分处稳稳停住,胥长陵眉头都不曾皱下,抬手就将枪头一弹,温西握不住,枪头直接弹回去打了下她脑门。

“师父!”温西气馁。

一盏明灯之下,胥长陵的长发自肩头逶迤而下,灯影轻摇,他不时盯着书信眉头微蹙,温西呐呐地放回了那长枪,但不知怎么回事,她的手有些发软,哐当一声,她忽然失力,长枪落地。

温西忙蹲下身,想要拾回那枪,只是拿起来的一瞬间,手掌一阵酸痛,又掉了回去。

她愣愣地站着,有些无措地看向胥长陵,胥长陵已经站起,走了过来,附身将那长枪竖回了那兵器架上。

“师父,我的手……”她的手怎么了?温西低头,右手的掌心一个疤痕,手背亦是,好像曾经被利器贯穿而过。

胥长陵抬手,将温西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中,再握起,道:“没什么,只是受了些伤。”

“受伤?什么时候?”温西全然不记得自己曾有受伤的事,但这伤不轻,她也不该忘记啊。

胥长陵轻笑着摇头:“你整日胡闹,受些伤有什么稀奇的。”胥长陵将她抱起,向着屏风后走去,边走边轻道:“下次不能再上蹿下跳似个猴儿一般了,师父会担心的。”

“师父……”温西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乱,看着师父弧度美好的下颌,忽然想到自己此刻是被他抱着,有些脸红,她已经长大了啊,她想要下来自己走,但是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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