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在别处,他一定大惊失色,这在雪凌山,那么施法者惟有莫凌这个可能了。
关桥心下苦笑,这莫凌君也太不相信人了,除非他没有看见,若看见了还要跑近前去,岂不跟流氓土匪没区别了?
他把自己定在这个地方,这一会儿叫冬离给看到了,岂不更说不清了?
莫凌君这是怎么想的?
另一厢冬离沐浴完,穿戴完毕,回头正要上岸,突然瞥见被定在半道上、背对着她的关桥,一时间惊愕不已,关桥什么时候靠近的?他这是往回走的姿势么?那,他看到什么没有?
冬离只差拍自己的额头,竟然大意至斯!
可转念一想,再看到关桥这副滑稽非常的样子,又有些忍俊不禁,不用多想,他这姿势定是莫凌的作为了,那,按理他应该没有看到什么吧?
走到他正面,仰起脖子面带严肃地问他:“你这是何意?”
关桥全身皆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出,只有两颗眼珠子还能动动,遂以眼神朝着主殿所在指了又指。
果然是莫凌,只是莫凌他是怎么知道关桥跑到七妜池来的,他又怎么知道她在七妜池洗澡来的?
理论上来说,他自然是有能力随时随地知道他们的行踪,毕竟雪凌山统共这么大,凭他的实力,神识笼罩全山不在话下,可他也不至于时时都能匀出神识监控他们的言行吧?那样累不累?
疑虑之余,她想到,莫凌那么及时地出手制止关桥,该不会一直也在看她洗澡吧,虽不是以眼睛看,但想想她还是不免羞愤。
遂又跑回主殿,把关桥丢在原地不管,关桥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皱紧。
听了冬离略带委婉的质问,莫凌微微抬眼:“你自己不警醒,时时需我替你守护,你不知感激,反来计较,是何道理?”
冬离经他这么一反驳,一下子懵住,吱唔道:“那,那,也不该偷看我洗澡啊!”
“偷看?”莫凌轻轻蹙眉,“据我理解,偷看,该是用眼睛偷看,我这对眼睛好好地生在脸上,又好好地随我这张脸,呆在这大殿里,你仔细说来,我是如何偷看的?”
冬离从来不知,原来莫凌竟是如此能言善辨,她找过来,其实是有小揪揪的,想着反正不管有理没理,莫凌来来去去就会那么几个字,借此去找他算一算账,总吃不了亏去,不想,事实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她本已吱唔的口吻,此时干脆哑声了:“……”
哑了片时,觉得一直这么哑着太尴尬,忙将接下来的话移到关桥身上:“七妜池上的那位,怎么办?”
莫凌阖下眼帘,冬离无法看见其内一道光芒划过。
“他既喜欢往七妜池跑,那就让他在那多呆一阵!”
冬离微微挑了挑眉,怎么听着他这话里有些不高兴的成分?
“让他呆多久?”可别来个十年八年的,那还给不给人洗澡沐浴了?
后面半句被她红着脸咽了回去,刚才心有不平,怀着满腔的理直气壮跑过来理论,一时间忽略了,跟眼前这个人理论洗澡的事实该是件令人脸羞的事,这会儿,不由后知后觉,一张脸红得比桃花还灿烂。
不过那厢莫凌似已会意:“我已经给他挪了个地方!”
微微垂颈的冬离闻此,不禁抬起头来,一下子就碰上莫凌正瞧过来的目光,目光尽处是幽亮的一对眸子,就是这对眸子轻易让人沉沦不可自拔。
意识到这点,她赶紧收回视线,离开主殿的路上一直心不在焉,总觉得莫凌有点在闹情绪的感觉。
是因为她的丹谱不靠谱吗?失望了?
主殿内的莫凌合起冬离的丹谱,目光投到殿外,刚才他做了什么?
将一腔不满撒到关桥身上吗?
一腔不满?自己不满了吗?
是因为关桥去后山找冬离,预备告诉她,在她写谱的半年里,蓝暮遥来找了她三次吗?
可是蓝暮遥找她,关自己什么事?关桥要告诉她,又关自己什么事?
如今想想,将她从瑶山带回就令她关在偏殿里写谱,还要一字不差的,究竟有这个必要吗?
莫凌摇摇头,一弹指,将施在关桥身上的定术解除,随他去树屋找冬离了。
“蓝宫主来找我了?”
“嗯,三回了,怕是有什么要紧事。”
“你刚才就为这事来的?”冬离没想到蓝暮遥半年里找她三次。
“是啊。”关桥低咳一声,面上有些不自在,“你知道就行了,我回去还有事。”
“哦!”冬离有些恍惚,自紫华山一别,已经几年过去了,小泥鳅再不是小泥鳅,再见就是霄海宫宫主蓝暮遥了。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也没心思休息了,可这种状态令她生烦,准备出山去找找行云丹的药材,顺便把其他丹药的配材也收集收集,许多事情急是急不来的,那么就先捡容易入手的事先做吧。
去主殿知会莫凌,莫凌抬头看她一眼,这一眼何其相熟,就像当年初到雪凌山时那一阵所看到的一样,没有温度,有着天然得疏离,让她身心都有种被冷气拂过的感觉。
令她原本浮躁的心境越发糟糕,在他点头后,即火速出了山。
莫凌低下头,嘴角动了动,关桥刚一说,她就急着去找蓝暮遥了?
不由想起蓝暮遥那句“青梅竹马”的话。
不过也只是一想便罢,很快就重新将神思凝到辟天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