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李默和陈伦顿时傻了眼。
怎么看凶手都应该是那个甄员外啊,眼前这名突然冒出来的俊后生是怎么回事?
不止李默他们不懂,李半金也是傻了眼。
虽说唱双簧他不是头一回啦,可讹诈嫌犯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次,没想到竟然还真有人出来认罪。
虽说不是原先怀疑那一个吧,不过这种会掉脑袋的重罪,估计谁也不会想不开的乱认呐。
而原先被怀疑的甄员外在看清出来认罪的人时,干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无声摇头的脸上表情很是复杂,有嫌恶,有鄙夷,还有几丝疼惜。
俊后生走到陈伦面前,有些纤细的腰杆儿挺得笔直,不卑不亢道,“大人,无须拘禁那妇人的亡魂来,她是我杀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我爹爹无碍。”
如果说俊后生主动走出来认罪让众人吃了一惊,那他这句“与我爹爹无碍”更是不亚于丢下了一颗原子弹,炸的众人回不过来神。
人群闹哄哄的,交头接耳的消化着俊后生嘴里的信息。
“他是谁?怎么这么脸生?”
“谁知道呢?刚从外面挤进来的。还真没听说主动俯首认罪的。”
“不认能行么?人家道士都把亡魂给拘来了,想赖也赖不掉,主动承认了罪名还能减轻些。”
“轻个屁,杀人偿命,再轻还能轻哪儿去?对了,他刚才说什么?谁是他爹爹?”
“听着像是说甄员外呢,可是,甄员外的独子十年前就被拐走了啊。不会真的是他儿子寻亲回来了吧?”
大伙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一时难以消化那俊后生话里带来的震撼。
陈伦也是被雷的不清,他在苏州为官已有五年,从来未曾听过富甲一方的甄员外还有独子的事。
只是隐约听说甄员外早年确实有个独子,后来不知怎的就被拐了,自此再无音信。
这么多年,甄员外吃斋念佛,积德行善,都是为了给被拐走的独子积福,期盼他早日归家。
现在这名外形俊美,身上甚至还有几分脂粉气的俊后生,真的就是甄员外早年失踪的独子?
不过眼下并没有功夫八卦这些私事,最重要的,还是审案,让被冤屈的亡魂得以沉冤得雪。
“你是那人?缘何要杀害豆腐娘子?”陈伦沉声问道。
那俊后生竟然掩唇笑了,略施脂粉的眉目间满是风情,“大人,杀人自然是有仇咯。我与那婆子有着天大的刻骨仇恨,不死不休。”
一旁的李默看着这名俊后生,总觉得他有些太过于柔美,身上全无半点阳刚之气。
不过这些也没什么不妥,毕竟没有谁规定男的就一定要顶天立地。一月三十天,谁还能没有那么二十几天心情烦郁的日子呢。
那俊后生扭头看了眼蹲坐在地上的甄员外,弯腰想将他搀起,却被甄员外给嫌恶的避开了。
后生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表情僵了半响,突然又咯咯咯笑了,轻甩衣袖在原地转了两圈,千娇百媚问道,“大人,你可认得我?”
陈伦被他问得喉咙一紧,呃,他细细想了半天,似乎并没有招惹过这般人物,便摇头说道,“陈某交友不广,不识得阁下。你是?”
“呵呵呵,”俊后生掩唇又笑了声,妩媚的眼睛冲陈伦飞了个媚眼,“我这般模样自然无人识得的,可若我说我是甄员外的独子,只怕认识我的人只会多,不会少。”
“唉——”甄员外重重叹了口气,恼恨地低下了头,似乎想寻条地缝钻进去。
俊后生被甄员外那声叹叹的泪水盈盈,强作笑脸说了起来。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十年了,我终于回来了,却无人识得我。
当然,总会有人认得出的,只是那些人却始终躲我如蛇蝎,唯恐避之不及。
我原先是有名字的,叫甄心。给我取名的爹爹说,只愿我此生平安喜乐,被人真心以待。
初时年幼的我正被爹爹握着手,一笔一划的描书自己的名姓,丝毫不知道未来等着我的,将是对我这个名字最大的讽刺。
身为富庶人家的公子,我自然养尊处优,锦衣玉食,所有的东西都是特供,爹爹恨不得将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我面前。
然而,好时光总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抓不到,留不住。
所有的噩梦,都从半块如意糕开始。
那日,我偷偷攀上家中的老树枝头纳凉,手里攥着块透明香糯的如意糕。
凉风习习,我被吹得昏昏欲睡,手上就失了力道,那半块如意糕松脱落地,砸到了在墙外路过的一个妇人。
妇人又胖又丑,尖声叫骂,说那个挨千刀的不长眼,竟然敢用东西砸她。
我见闯了祸,赶紧从枝头探出身子,诚心实意的跟那妇人赔罪,直言我不是故意的。
那妇人估计没想到会是个小孩子,明显愣了下,然后很快脸上就堆满了笑,摇着手招呼我下来。
我有些迟疑,爹爹嘱咐过的,不相熟的人切不可多亲近,免得多生是非。
妇人见我不肯下去,眼睛一转,很是和善地说,她家中优窝刚产崽的小猫,问我想不想要。
毕竟孩子心性,我自然想要只毛茸茸的小猫当玩伴,当即便忘了爹爹的警告,顺着树干滑了下来,招呼不到的就往墙外的大街上跑。
边跑还边担心妇人不等我,若是她走了,我又该去问谁讨要小猫。
等我气喘吁吁的跑到地方,那妇人还没走,正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