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右边的彪形大汉把一位蒙着纱巾身穿丫鬟服饰的女子拦住。
女子抬起手上的竹篮,打开盖子,里面装着四只馒头:“我是奉命送早饭来的。”
两位大汉看了篮子里面没什么异样就把她放了进去。
蒙面女子把门关上,把竹篮放在桌面,摘下面纱,脱下身上的衣服递给秦潇茹,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又指了指自己,示意她跟自己交换衣服,口中却懒洋洋地道:“今天的早饭来了,慢点吃别噎着。”
秦潇茹一看便知是付紫韫,也默默地把衣服脱下换成她的,然后把馒头拿出来,把表演穿的舞裙放入竹篮里。两人都整理好后,秦潇茹便悠悠地说:“馒头就放这吧,不用等了,你就先回去吧。”
“是。”
秦潇茹随着付紫韫的话音结束,也走到门口开门离开,门外的两位大汉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秦潇茹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换好舞裙、戴好面巾,走进正忙碌地做表演前准备的寐莲阁。
之前她也没少在这阁楼中打扫过,自然对每个位置,每个角落都异常熟悉。
她放缓脚步,故作平静地绕过其他舞姬,坐到紫韫平常的座位上,细致地在铜镜前梳整起秀发。
这个时候,每位舞姬都拼命地往自己脸上涂抹艳丽的脂粉,力求将自己打扮成最美艳夺目的那一人,哪怕被皇上看上一眼,也有可能改变她一生的命运。
她们每个人都只关注着自己,不断地修整妆容,整理衣着,丝毫都没有发现今日“紫韫”的异常行为,秦潇茹终于松了一口气,从容地等待出发。
然而,对于经常陪同殷天悦进出皇宫的聂柳青,对待这种演出,操作已经相当熟练了。她闲来欣赏一下其他舞姬的妆容打扮,要知道她们在一个时辰前的摸样都是相当平凡的,经过她们的鬼斧神工之后,一个个都变得沉鱼落雁,貌比西施,这个技艺,她怎么看都不会厌倦。
她闲踱到秦潇茹旁,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瞪圆了眼睛,紫韫不打扮就算了,还用绸缎遮脸,相比于他人,她的心的确够宽的。
“紫韫,今天怎么那么与世无争啊?都系起脸巾来了。”聂柳青在秦潇茹旁调侃着。
秦潇茹还心不在焉地顺着头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聂柳青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下意识到,刚才那话是跟她说的,慌忙扮作剧烈地咳嗽,眼睛也垂下,故意不与之对视。
聂柳青见状顾忌地走远几步,听说风寒是会传染的:“昨日听说你得风寒了,没想到如此严重,怎么不多休息一下呢?到了御前表演之时可不要突然咳嗽了。”
良久,聂柳青还等不到“紫韫”的回答,又问道:“很辛苦吗?要不要我拿水过来?”
秦潇茹紧张地大口大口地喘气,让胸口看起来有异常的起伏,无法说话。
聂柳青没再多说,走到木案前正准备倒茶,门前便传来钟蕙秀中气十足的叫喊:“各位来大院集合,准备出发上御殿了。今天师父无法在场指挥,就由我来带领大家。去之前我们先出来再练一次。”
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物件,紧张地走出去,秦潇茹也不动声色地跟在人群后面。这时,她才发现,她衣服的颜色与他人不同的,格外夺目,怪不得刚才聂柳青,会顺理成章地认为她就是付紫韫。
秦潇茹本来是在人群的最后面出来的,但站在大院时,其他舞姬都默契地把她围于中心。
坐在轮椅上的钟蕙秀向旁边的乐师点点头。
乐曲奏响,众人皆照平时所练舞动起来,唯独“紫韫”的舞步异于常日所练。
钟蕙秀觉得不大对劲,把关注的对象集中在“紫韫”身上。
只见她身轻如燕地拂动着双袖做着一些高难度的动作,虽然异于他人,却又和旁人作出了一个完美的呼应,估计这几天她没有放弃过她的奇思妙想,才跳出如此标新的舞步。钟蕙秀的目光停留了一阵,没发现什么不足的地方,也就没打算让她作更改了。
音乐结束,钟蕙秀满意地对众人点点头,让她们有秩序地一同夫人上御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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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为见近日陈贵人整日郁郁寡欢,为博红颜一笑,特意提早准备今日此宴。杨广拥着陈贵人,为她添酒剥橘,伺候得甚是妥当,几曲过后陈贵人的脸色稍有缓和。
秦潇茹系着绸缎面巾轻盈地步于殿上,其他舞姬也凝神步于安排好的位置。
声乐奏起,秦潇茹按练习时的舞步再度轻盈起舞。此舞须有极高的平衡感,在没有其他辅助物品帮助的情况下,她绷紧宽阔的长袖,支撑着自己身体的重量,仍然能够平稳地单脚独立旋转数圈,旋转过后还能借着袖子摆出极多吸引眼球的舞姿,一旁相伴的舞姬也随着她舞姿的变幻而一一呼应。
之前沉着脸的陈贵人也因此舞而叹为观止,杨广更是松开了怀内的美人目不转睛地鼓掌称赞,一旁群臣也应声附和着。
就在此时,细滑的绸缎面巾因旋转时的风速过快而散落,秦潇茹不得不把身体绷紧,控制着自己跟随着音乐把手抬高至眼或以上的地方,把剩余的舞步用以袖遮脸的方法渲染出新的唯美感。
曲音消落,众舞姬躬身致礼,秦潇茹却只能始终低头高举双手鞠躬。当她们准备退下时,秦潇茹却被杨广叫住了。
“中央异服之女请留步,其他的可以退下了。”
秦潇茹垂着眼,盯着地上的面巾穷着急。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