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宗,邵阳城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了,皇上定然也收到了你的战报,你在邵阳城之中,先安心一段日子。我不能在此久留,要火速赶回雍州,将雍州守军带回。”
“怀文兄,为何要这么着急?你我兄弟二人,还没有说上几句话。”曹景宗自然舍不得他这么快离开自己。
“景宗,不出一个月,皇上定会招你回京,到时你来我家,我们再好好叙上一叙。”韦睿自然是十分了解当今皇上的性子,遇到如此的惨败,他如何还能坐得住?即便是他再怎么袒护自家的兄弟,这临阵脱逃之罪,可是想捂也捂不住的。
“也好,怀文兄,那您就请回吧。”曹景宗恋恋不舍的说道。
韦睿微微一笑,一个大男人也有如此温情的时刻,倒也是十分的难得,只是此时正值大梁江山风雨飘摇之时,他们二人心中,想的最多的是战局之困,有太多的话要压在心底,不能讲出来。
曹景宗目送韦睿领兵离开后,这才叫开城门,刚刚进得城门,那赵草如火烧屁股一般的奔到了他的面前:“韦将军呢?他为何不进城?”
“他有急事必须要赶回去?怎么,有事情?”曹景宗看到赵草一脸的焦急。
“我……我有一件受人之托之事,要面见韦将军。”赵草急得抓耳挠腮,如今那范钧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那自己怀里揣着的这封推荐信,岂不成了废纸?
“赵大人,你受谁人之托要找韦将军?”曹景宗看到眼前的赵草,感觉他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个……”赵草咧了咧嘴,他想起了昌义之将军的话,不见到韦睿,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如今,赵大人要立刻派人去寻找曹放和那些粮草的下落。”曹景宗想到了那些顺流而下的船只,此时他最害怕的就是船只在激流的冲撞之下,船翻人亡。
“是,将军,我立刻派人前去寻找。”赵草此时比任何人都着急,一想到要失去那个瘦弱睿智的少年,他心中就会涌起莫名的悲哀,但愿老天爷有眼,让他们都平平安安的回来。
平城邢峦府中,邢峦听完元湘的话语之后,便一言不发。他在元英出征之前,已经将能想到的事情都想到的,该做的准备也都做了,他悄悄将元湘留下来率领着自己多年前便训练出来的这支骑兵,正是为了与南梁的这一战。
只是他还是没有想到,那韦睿的行动会如此的迅速,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如今元湘的这支军队也已经暴露在了韦睿的面前,那突袭之策已经失去了作用,日后若是再两军相遇,就只能是明枪明刀的打了。
元湘自跟随邢峦之后,已经是第二次遭遇到挫折了,她终于明白了邢峦这些时日为何总是忧心忡忡,担心这担心那了,以前大哥元英领兵打仗之时,她从未有太多的担心,但是接连两次的受挫,让她突然很担心自己的大哥,大哥这一生从未失败过,她自然是不愿意让大哥吃上这次的败仗。
“元湘……”邢峦半天才开口道。
“大人,元湘实在是惭愧,辜负了大人的厚望。”元湘低声回答道。
“你一个女孩子,能不顾危险远赴南梁,已经实属不易了,我邢峦在心底是极为赞赏你的,怎么能说辜负了我的厚望呢。”邢峦当然明白这孩子的意思,想想她一个女孩子,每日里风餐露宿,刀光剑影中闯荡过来,没有一颗男儿般坚强的心,是根本坚持不下来的。
“……元湘最近是寸功皆无,已经没有脸面替大人做事了。”元湘的脸上写满了对自己的失望,她出征前是信心满满,凭借着跨下战马超快的速度,凭借着手中锋利的弯刀,他们原本是可以轻松的将邵阳城拿下。可是她在邵阳城外,首战便败于那位瘦弱的南梁少年之手,接着又败于南梁两员镇边大将军之手。败于韦睿与曹景宗之手,她心中没有太多的失落之感,但是第一次败于那少年之手,她至今想来总是有太多的不甘。
“元湘,你最大的功劳就在于,你能全身而退。要知道你面对的,是我一生中最厉害的敌人,也是我盼望着战场上能与之一决高下之人,你在他面前毫无惧色,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邢峦想到了那个少年,“那个用铁链计打败你的少年,你知道他是谁吗?”
元湘摇了摇头,她有些后悔,当初走的时候,没有问问他的名字,当时她恨不能一刀杀了他,别的根本顾不上。
“在我眼里,他才是最可怕的敌人!”邢峦暗暗叹了口气。
“为何他是最可怕之人?”元湘不服气的问道。
邢峦微微一笑,他眼前的元湘与那少年一样,都是不可小觑之人,只是元湘与他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她是女儿身。
“孩子,少年强则国强,我魏国有你这样的少年,那南梁不是还有他那样的少年郎吗?这长江后浪推前浪,过不了几年,这少年便可以征战杀场,霸气十足的杀到我们这里来了。”邢峦真的是希望自己的预言实现不了,但是多年养成的缜密让他不得不这样说。
元湘没有再反驳他,她与那少年虽然只是战场上见过一面,但那少年瘦弱的脸颊上,那一双俊眉之下的朗目里,流露出的目光是如此的淡定与沉稳,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称,而他举手投足所展现出的若有若无的霸气,虽然她面上毫不在乎,但是他那仿佛能一眼看透自己内心深处的眼光,让她的心中还是不自觉的有些胆寒。此人若是再经历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