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钧啊,你就不能消停消停,我这里脑袋都大了,你少说几句不行嘛?”赵草接连几日因为战事吃紧,脾气比往日暴躁了许多,他心情不爽之时,手下之人聪明点的都会离他远远的,离得近了免不了挨顿臭骂,此时范钧却不识时务的上前说话,赵草没开口大骂,已是很给范钧面子了。
“大人,此时范钧不说,只怕日后钟离会面临更大的危险。”范钧自然不肯放弃。
“你是找骂吗?没看到老子我心情不爽吗?范钧啊范钧,我知道你聪明,有本事,可是你也要看看时机对不对啊。”
“大人,为了大梁的百姓,为了钟离城中数十万官兵,我范钧便是拼上挨骂,也要讲!”范钧倔强的说道。
“唉……你这犟劲儿,怎么这么像你家那老爷子?算了算了,你讲吧!”赵草无可奈何的让步了。
“在下押粮进城时,看到城墙有些地方墙砖脱落,墙体内的泥土土质松软,如不及时补救,只怕……”
“只怕什么?这城墙有五、六丈之厚,即便是挖,他也是挖不透的。”赵草瞪大眼睛说道。
“若敌人一边攻城一边挖城墙,只怕我们防不胜防,督运大人,小的不知镇守钟离的是哪位将军,我只求大人将此事告知与他,加强防备。”范钧一口气说完,他心中的急切之情打动了赵草,赵草沉吟了片刻,“待卸完粮草,我自会去找昌义之将军言明此事。”
范钧抬起头来:“昌将军在此?”
“此处正是由昌义之将军守卫,只怕你能想到是,昌将军早已经想到了。不过嘛,你既然说了,我也不妨去将军那里坐坐,毕竟以前跟随过将军,这多年未见,也甚是想念。”赵草自然是想念昌将军,况且这梁城兵败,不知昌将军此时心中该有多难受。
昌义之在萧宏的卧房外气得来回走动,距王爷兵败已经十多天了,这位兵败后退到了钟离的王爷,居然以受到惊吓,不便见客为由,拒绝见他。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国将军,又如何能问责他这位王爷?昌义之自萧衍起兵之时便始终追随之,对于当今皇上的禀性,他是比谁都了解,皇上是极是看重亲情之人,哪怕是跟随他多年,南征北战的自己,若要是说了他兄弟的坏话,那也是要落的个身败名裂的。
“昌将军,昌将军……”赵草的大嗓门老远就能听到,昌义之听到故人熟悉的声音,惊喜不已,他快步迎了上去:“赵老弟,已是多年未见了,你一向可好?”
“将军可好?赵草可是万分想念将军啊。”
昌义之见到老部下,未免有些感慨:“你我都见老了。”
“唉……只是不能常来看您,惭愧惭愧啊。”
“义之要感谢赵大人前来送粮草与我,若无粮草,我这钟离城可要不攻自破了。”昌义之叹道。
“说起攻城,我正是为这事来的。”赵草想起了范钧的话,急忙说道。
“噢?”昌义之有些惊讶,这位老部下擅长的可就是押运粮草,什么时候对军事感兴趣了?
“城砖有掉的,敌人会挖城墙。对,是这意思。”赵草想了半天,后悔没让范钧写上几句。
“这个我倒考虑过,只是你说的太过笼统,若你有好的想法,不妨说来听听。”昌义之倒是来了精神。
“这个,我还真说不清楚。”赵草一下了噎住了。
“你的想法,如何说不清楚?”昌义之皱眉道。
“这不是我的想法,是我手下一个小兵的想法?他怕将军遇袭,让我特来转告一声。”
“手下?押粮草的小兵?”昌义之越发吃惊起来。
“我就怕自己说不清楚,把他一起叫来了,他在府门外等候……”
“叫他进来,我有话要问他。”昌义之眼前一亮,示意赵草去叫人。
他回身看了看地形图,脑中极速的考虑着刚才赵草之言,那也正是自己心中所想,城砖脱落之事,他巡城之时早已发觉,只是数月前这位督战的王爷就已是节节败退,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做这些小事,如今战事吃紧,看来这小事怕要变成天大的祸事了。
“将军,范钧带到。”
昌义之回过身来,眼前的这位押粮小校身材瘦弱,面色苍白,正低头拱手站立于堂上。他慢慢走到范钧的身旁:“抬起头来。”
范钧抬起头,面前的这位辅国将军中等身材,体形偏瘦,并没有他想像中的大将军的威风八面,他的脸上更没有何征将军那不可一世的表情,而是温和有礼,虽不怒然自威。
“昌将军。”
“赵大人刚刚对我说,城墙有问题。”昌义之问道。
“小的押运粮草进城之时,看到城墙的墙砖有脱落,脱落之处的泥土,土质松软,若敌人攻城之时发觉,便会挖掘城墙进入城内,若城内守城官兵不能及时阻拦,只怕钟离城……”
“你有何法可以补救?”昌义之问道。
“小的来将军府时,路过城南,看到有一处土丘,地势较高,且土丘之上没有青石夹杂其中,想必土质松软,将军可命守城官兵挖此土丘之土,堆放到城砖脱落之处,如确有敌军挖土进城,便可用土填之,加水后再夯实,敌军自无法进入城内。”
昌义之听完范钧这番话,半晌沉默不语。赵草在旁边吓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让他说他便说开没完,这要是得罪了将军,可如何是好?
“还有吗?”昌义之追问道。
“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