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夫人那病情,究竟怎么样了?”范允承担心地问道。
“夫人需要静养,她只是忧思过度,伤了身子。我给她开几副药吃吃看。”郎中一边开药方一边轻声对他讲道。
范允承焦急不已,范钧平日在家里时,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他不必去操心,凌霄自生了羽儿之后身子羸弱,家中的事务她虽然也是管着,自范钧长大成年之后,家中的事务大多都是范钧替凌霄打理府中的繁杂事务,如今范钧这一离家,那些事情均会落在凌霄的身上,那凌霄如何能受得了如此的打击?
郎中走后,凌霄慢慢睁开了眼睛,她望着一脸愁容坐在床前的丈夫,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莫要太担心,我静养一阵子就会好的。”
“凌霄老天为何要如此对我们?”范允承握紧了妻子的手,“我范允承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本本分分的做人,认认真真的做事,可是如今却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保全。”范允承握紧凌霄的手,心中难过之极。
“老爷,钧儿跟随何将军,不见得是件坏事情,他长大了,是应该有机会出去历练历练。”凌霄清醒过来以后,了解到宫殿之上发生的事情之后,她瞬间便冷静了下来。那何征与范家非亲非故,他为何突然站出来替范家父子解围,而这围解的又是让人诧异不已。
二十年了,那何征何将军在凌霄眼中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毁了张绮凤的一生不说,这些年周旋在皇上与六王爷之间,做的净是些诛杀忠良,助纣为虐的坏事,朝中有良知的官员对他是敢怒不敢言,近些年那萧衍不知为何,对他是宠爱有加,对于六王爷他也更是加倍用心,对王爷不敬之人,他杀起来眼都不会眨上一眨,更是不把满朝的文武百官放在眼中,这样的人,为何能替他们范家出头?
“可是你本来家中仆人就少,钧儿在家中,可以经常帮你做事情,如今他离开后,你岂不是又要操心?”范允承望着她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
“大夫也说了,我只需静养。”凌霄轻声安慰他道。
“也好,你先休息,我去看看钧儿。”范允承强笑着道。
“这些日子我谁也不见,老爷可要安排好。”凌霄微闭起双眼。
“夫人放心静养,我绝不让任何人打扰。”
范允承依然记得生完小儿子之后妻子的那场大病,与今天是何其相似?他悄然退出房间,慢慢踱到羽儿的房门外,房门微掩着,他可以看到羽儿正趴在床上,那燕飞一动不动的蹲伏在床边,望着他入睡。他曾经劝阻过燕飞多次,不能这样惯着羽儿,只是那燕飞脾气也是极其倔强,还是像今日那样惯着自己的这个小儿子。自全家上下知晓范钧即将离家远赴边疆一事,全家便似乱了阵脚,自己也是六神无主,不知道今后这时日如何去过。
范允承默默地站在门外,他和儿子自宫里往外走之时,便已将此事想过无数遍,一开始也是焦灼万分,可是一路想过来,他感觉未必就是一件坏事情,走在自己身边一直沉默着的儿子,长身玉立,身板虽有些单薄,但举手投足之间皆带有一股英气,自幼熟读百家书籍,更是喜好丹青,画得一手好画,自家的孩子那是出落的越发英俊,这样的才子放到京城之中,那城中的皇亲国戚,三教九流之士,只怕早已经盯上了,留在这里早晚是个祸端,倒不如离家远远的,跟随军队远征,危险是多些,可对他这堂堂男子汉来说,倒也是成长的好时机。他一路想来,便不是太过忧心,只是凌霄一听得此事,当即便晕了过去,他心中是又痛又恨,这京城来也不是,不来也不是,如今这情势他已是很明白,有人就是想要他家破人亡。
他走到范钧的房间,看到范钧呆呆地立在门前,这个大儿子自幼便很少哭泣,他都不记得钧儿小时哭过,记得最多的是羽儿好流眼泪。
“钧儿”
“爹”范钧转过身来,范允承看到他的眼圈有些发红,心突然疼了一下,儿子毕竟从未离开过家,如此重大的变故要他如何一下承受得了。
“你可是想好了?”
“孩儿跟随何将军,这是皇上亲口下的圣旨,已不可改变。”范钧想起大殿中的那一幕,当时他心中的绝望之情,除了自己的亲人,别人如何能体会得到?只不过多年跟随父亲,见过不少世面,加之母亲经常带自己外出历练,他及时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当场失控。
“随他去吧,就当作一次历练好男儿,应该征战沙场,不经历生死,怎么能参透命中的玄机?”范允承长叹了一声,“既然无法改变,钧儿,去上阵杀敌吧!”
“是爹。”范钧低垂着头,轻声答应着。
“家中有我照顾你娘,勿挂念太多。”
“爹娘身体一向不好,您公务繁忙,照料娘的事情,还是杏姨和小涅去做吧。”
“小涅唉,苦了这孩子了”范允承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有些事情,爹想告诉你。”
“何事?”
“一言难尽,进屋里说吧。”
“父亲”范钧极少看到父亲神色如此的冷峻,他心中隐约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你可知那何征是谁?”
“镇远将军,皇上近日刚刚册封。”范钧低声回答道。
“此人为父二十年前便已经见过,他是个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