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他们范家所有的人都要担着莫大的罪责,该想什么办法送她们离开才好?
凌霄抬头看了看范允承,那范允承自进门后便一言不发,看到这两位女子惶然无助的样子,他那刚硬的心肠也不禁软了下来,他身为京官,是不能随意离京的,如何安全将她们送出,确实是一件极其难办的事情。
“凌霄,此时只能求助沈大人了。”范允承想起被贬为城门官的沈约,沈约一直是皇上最为信任之人,为了挫败王爷谋反的阴谋,皇上故意将沈约贬为城门官,好为曹景宗顺利进宫打下了埋伏,范允承虽然与沈约并无太深的交情,但是他对于这些老大人,一直都是相当的尊重,此时若前去请他想想办法,或许能将她们送出去。
凌霄微微摇了摇头,那张绮凤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那沈约毕竟和皇上一条心,虽然他与张元知大人是多年的知交好友,可是在国法面前,只怕那沈约会到时将张绮凤交到皇上的手中。
凌霄此时也不知要如何是好了,此时范允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凌霄,再过几日便是盂兰盆节,佛欢喜日百姓们都会去放河灯,到那日傍晚时分,可以想办法随众百姓们一起出城。”
“嗯,确实是个好主意。”凌霄惊喜的说道,她近些时日因为思绪纷乱,根本想不到盂兰盆节将至,若那日自己趁乱将她们送出,倒是一个极好的主意。
“绮凤小姐,你且在这里住上几日,待盂兰盆节那日,我会想办法带你们出城。”凌霄安慰张绮凤道,“出了城一切便都好说了。”
张绮凤生性高傲,从未在凌霄面前服过输,可是今日她看到范允承和凌霄夫妇,为了救活她可谓是担了极大的干系,这些年来她心中只有对凌霄的恨,从未想过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情,该有多么的荒唐------莫管她心中有着多少歉疚与悔意,她也不会对凌霄讲自己做错了,这些年自己太过任性与自私,她的偏执与狂傲,让她犯下了终生都无法弥补的大错。
凌霄对她的性情自然是极为了解,她不需要张绮凤开口,便已经自她的眼中,看到了后悔之意。看到张绮凤的眼神之后,凌霄的心中,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安慰,毕竟这些年她的努力没有白费,眼前这位任性的大小姐,终于对自己做过的错事,有了几分悔过之意。
“小姐,你的女儿小涅此时正在厢房养伤,过一会儿你可以过去看看她。”凌霄轻声的说道。
“小涅-----她没有死?”张绮凤惊喜的问道。
“她没有死,只是因为受伤极重,这些日子一直在昏迷之中。”凌霄想起那日全身是血的小涅,拼死护住自己和张绮凤的情景,心中便是感慨不已,“绮凤小姐,你生了一个这么好的女儿,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呢?”
“小涅----”张绮凤想到自小没有得到过自己多少关爱的女儿,眼泪便忍不住的往下流,“我亏欠她太多了。”
这时管家范福匆匆来到了宅院,他递给范大人一封书信:“老爷,不知何人将此信送到了府中,我也不知出了何事,便急忙给老爷送了过来。”
范允承不解的接过信,他打开看过后,心中更是大惑不解,他急忙将此信递到了凌霄的手中:“凌霄,你看看此信,究竟是何意?”
凌霄接过信后仔细看了两遍,她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过了好久方才说道:“还是回去以后,再商量此事吧。”
凌霄转过身来,对月桂低声嘱咐了几句后,方才对张绮凤说道:“我们且先回去,这几日切记,莫要离开院落。”
“放心吧,这几日我们会小心行事的。”月桂悄声说道。
张绮凤望着他们夫妇匆匆的离开,她呆立在院中半天,方才来到厢房门前,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敲门进去,此时她无端的开始心慌,她不知道自己见到小涅后要讲些甚么,更不知道小涅会不会原谅她。这些年她不知道自己过了些什么样的日子,让自己的女儿饱受痛苦与磨难。
她伸出去的手停在了空中,她的内心突然生出了一丝胆怯,她害怕看到女儿那满是幽怨的眼神。就在她不知所措之时,厢房的门轻轻打开了,张绮凤抬头一看,打开房门之人是那范钧,范钧这些时日一直在小涅的身旁照顾她,那日他将小涅抱回之际,小涅已是气若游丝,他那时心中充满了恐惧,他害怕小涅会死在自己的手中,他一生之中从未亏欠过别人,做事素来都是光明磊落,他这一生中唯一亏欠过的人,便是小涅。
他抱着她之时,心中对她的感觉,与那元湘不同,那元湘与自己打打杀杀了数年之久,爱也罢恨也罢,那位异族女子是拿得起放得下,她爱也爱的如此坦荡与激烈,可是他怀中的这位小涅姑娘,却是将她对自己的爱意,隐藏的极深,深到范钧无法察觉-----
他替小涅包扎伤口之时,手一直在不停的发抖,他想救活一个人的心情,从未如此的强烈过,数年的沙场征战,他救过很多人,也杀过很多人,他的手没有发抖过,可是自归家之后,他感觉自己的胆量一天比一天小,他对小涅的牵挂一天比一天多,他心中对元湘的牵挂从未放下过,他以为自己此生,唯一爱过的女人便是元湘,可是在面对小涅之时,他的心却在不知不觉的向她靠拢,这是爱吗?范钧茫然着,若这也是爱的话,那他在元湘和小涅之间,该如何取舍?
“小涅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