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都看到何征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他只是慢慢来到了凌霄的面前,拱手施礼道:“何将军刚刚冒犯了范夫人,也是他一时糊涂,还望范夫人多多海涵,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凌霄望着宇文都那张苍老的面庞,低声说道:“这位师父多虑了,刚刚小女只是滑了一跤,并无大碍,只是我这范府,不是随便甚么人都可以闯进来胡闹的,还望何将军自重一些,今后不要不经范家人允许,便闯进来仗剑行凶。”
“夫人的话,何将军听清楚了吗?”宇文都转过身来,沉着脸问何征。
那何征脸色铁青,他知道今日是无法再继续追查下去了,只是他心中已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想办法追查到那红痣少女的下落。
“还请师父与何将军速速离去吧。”凌霄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夫人保重,小人告退!”宇文都施礼之后转身离开。
他路过何征身旁之时,见他依旧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望向凌霄,忍不住出声喝止道:“何将军,此时怎么还不走,想让人家撵你离开吗?”
何征恨恨的望着燕飞与凌霄,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转身跟随师父离开。
凌霄沉默良久方才开口说道:“不知道你大哥这些日子怎么样了,燕弟,你要不要去大理寺看上一看。”
燕飞听后不禁大怒:“我那大哥这些年来对你是不管不顾,极少问及你在家中的情景,你被那蕙夫人上门羞辱后他是怎么做的?他只回来过一回,自那之后便从未问起你如何,可是你----你却还是似以前那般,对他----大嫂,如今那何将军都上门欺负人了,你却只关心大哥的安危,若是我不在你身旁,那何征只怕早已----”
“早已一剑将我杀了是吧。”凌霄抢过他的话头问道。
燕飞长叹了一口气:“我在你面前,他们都毫无顾忌的要杀你,若我真的离开了范家,我根本无法想像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
凌霄听后没有回答他,今晚的事情确实太过凶险,她离死亡只差了半寸的距离,此时她对燕飞的感激之情,只能深埋在心底了,虽然她还是坚持想让燕飞离开自己,此时是万万讲不出口的。
“去看看范福回来了没有,他自午后便去了大理寺,到如今还未归家。”凌霄轻声的说道。
“我不会离开你!”燕飞固执的回答道。
“燕弟----你怎的如此倔强?”凌霄无奈的叹了口气,“原本以为这世上最倔强的是你大哥,可是今日看来,他同你比起来,可是差的太远了。”
燕飞此时心中焦虑异常,他不知道那何征下一步要做些甚么,今日的何征太可怕了,他担心这位原本就心肠歹毒的师兄,真的有一天会置凌霄于死地。
“也罢,今日我也太累了,先回房歇息一下,你若不愿意离开府里,我不会勉强你。”凌霄说罢转身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今日发生的事情确实是太多了,她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思索一下。
燕飞待她进房之后,便在她的房门外坐了下来,此时他依旧不敢放松警惕,他担心师父与师兄会突然闯进府里来,若他离开大嫂太远,到时候补救都来不及了。
这时伏身在前厅屋顶之上的何征与宇文都,看到凌霄进房内休息之后,那宇文都递了个眼神给何征,他们师徒二人悄悄出了范府,那何征待走远之后,突然停下了脚步,冷冷的问道:“师父你刚才,为何要向着师弟讲话?”
宇文都走到石拱桥的桥顶,指着远处的范府说道:“你认定她就是打败你的那人,只怕你真的是错了。”
“哼,师父说这话可是要以理服人的,否则我是不会相信的。”
“以你对那红痣少女的了解,她的性情如何?”宇文都问道。
“此女下手极为狠毒,数招之内便杀了我众多的师兄弟,而且她的剑法极为精熟,远非你我的想像。”何征仔细回忆着当看看他与那红痣少女过招的情景。
“何征,若那范夫人果真是你所说的红痣少女,我且问你几个问题:第一,以她的个性与武功,在张元知全家被杀之后,她为何还要留下小涅?第二,在她的儿子被逼出征之际,她为何不挺身而出,将她的儿子好好地救出军营,带离京城?第三,若她真的是身负绝世武功,为何还要让自己的小儿子在那同泰寺里出家,让年幼的孩儿每日里伴着那古佛青灯,自己在家中忍受着亲人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的痛苦?何征,若你能回答上来这三个问题,哪怕是她的脸上没有红痣,我也会相信你所讲的话。”宇文都一口气讲出的这三个问题,让何征目瞪口呆,是啊,依着那红痣少女的个性,她是断然不会让亲人面临这些生离死别的。
他开始对自己的判断持有怀疑的态度,师父所讲的这些事情,那范允承夫妇是真的束手无策,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在自己的身上发生着,却是无力去改变着甚么,这绝对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位少女的行事作风,以她的性格与狠辣,是不会容忍这等惨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师父----”
“看来你是回答不上来,那师父就给你一个忠告:不要轻易去动范家之人!想那范云是追随当今皇上起事之人,那皇上对自己的这位好友是恩宠有加。若不是那范云因病早早离世,只怕早已经是位居人臣,那地位定是皇上的左膀右臂。虽然这些年皇上对范家,远没有之前那么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