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没想明白,那凌霄为何有如此的胆量,可以与自己面对面的对视而丝毫不害怕,不胆怯?
“凌霄----你害的我好苦!”蕙夫人咬着牙说道。
“蕙夫人此言差矣,您是王爷的外室,这京城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王爷在京城之中跺跺脚,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便大气都不敢出,何况夫人每次出行,那奴仆和丫鬟们前呼后拥,是何等的排场,我乃是一介普通百姓,如何害得了你?”凌霄淡淡的说道。
“----凌霄,你真是好一副伶牙俐齿,你以为如此讲话,我便忘了你带给我的痛苦了吗?”蕙夫人尖声大叫道。
蕙夫人并不知道,小涅已经来到了这里,那小涅听到蕙夫人的大喊大叫,她已经停止了流泪,慢慢的走到房门之前,她想进去问一问范夫人,究竟如何害自己的娘亲的,可是她被燕飞自身后拉住了手臂,她转头看了一眼燕飞,见燕飞对着轻轻的摇了摇头,她只能忍着气站在窗下,静静的听着。
“痛苦?蕙夫人,小女不知何时给您带来痛苦过。”凌霄缓缓的摇了摇头,“自来到京城之中,你我二人秋毫无犯,倒是蕙夫人,时而想给我家钧儿提亲,时而想将我的羽儿要到您的身旁,不知小女身受的痛苦,是谁给的。”
“你倒是推的一干二净,凌霄----当初你为何要答应我父亲,替我易嫁?若你不替我易嫁,我便会风光出嫁,成为范允承的夫人,而不是你这个卑贱的小丫头,摇身一变成了他的妻子。”蕙夫人眼里含着泪水,哽咽着说道。
此时的小涅,在窗外听得呆住了,此前她根本不知道蕙夫人与凌霄之间,居然,居然还有这么一段过往----她吃惊的转过头来,望向燕飞,那燕飞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小涅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燕飞将她轻轻揽住,眼前的这个孩子,此时已经被强大的悲伤击倒了,她全身无力的靠在了燕飞的身上,连哭泣都已经忘记了。
“张老爷为何要我替你嫁到范家?蕙夫人,到了今日您还不明白吗?你没有成为范允承的夫人,你没有得到你应有的名分,是因为你----你做了天大的错事----”凌霄再也忍耐不住了,她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蕙夫人依然还是执迷不悟。
“我没有,我从未做过错事!”蕙夫人急忙打断了她的话头,“你们都在胡说,你们----你们想着法子拆散我与范允承。”
“你已经是不洁之身了,你有何脸面嫁给范允承,当初老爷与夫人收我为义女,命我代替你出嫁,就是为了保全你们张家全家的脸面与性命!”
“住口!一派胡言!”蕙夫人尖声叫道。
“张绮凤,事到如今你还在为当年自己犯下的过错狡辩,难道你真的要一错再错下去吗?”凌霄大声的质问她。
蕙夫人突然住了口,凌霄突然说出的那三个字,着实戳在了她内心深处的隐痛,她原本以为自己忘记了本名,张绮凤这三个字已经从自己的心中彻底的拿掉了,可是今日凌霄突然当口喝出了自己的名字之时,她还是没有忍耐住内心的悲哀,痛哭失声。
“凌霄,你为何要提起我的名字?自你出嫁之时,你便是张绮凤了,而我----我的名份,我的地位,我的名字都是你的了,我甚么都没有了,凌霄,二十多年了,你能想像到我内心有多么痛苦吗?为何你还要提以前的事情来伤害我?”
“绮凤小姐,我从未主动提及此事,是你先提起的----当日你做错了事情,老爷为了补救,万不得已才要我替你出嫁,你可知----我一个女孩子,远嫁到千里之外的感受吗?你自幼便是如此:任性,自私,蛮横,骄傲,还是那么的不近人情,当初老爷与夫人,内心承受的痛苦远比你多太多了,可是你到如今还在想着自己受过的苦,自己失去的名分----即使是今日你我二人见了面,你想着的还是你那失去的东西,你从未想过自己的爹娘,这些年来为你担惊受怕,为你所做的事情羞愧吗?”凌霄一想到那两位可怜的老人,眼圈便开始发红了,那两位老人生前承受了太多的压力与痛苦,他们自张绮凤离开那一日,便一日也不曾安心过,可是眼前的张绮凤从未改变过,依旧是那么的任性与固执,将所有的过错推到自己的身上。
“凌霄,任你说破了天,那范允承原本也应该是我的。”张绮凤恶狠狠的说道。
“你想做他的妻子,你配吗?”凌霄冷冷的问道。
“凌霄!你再敢讲一句这样的话,我便杀了你!”蕙夫人大声喝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