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睿没有回答他,他只是慢慢走近范钧,轻轻的将他揽入自己的怀中,许久之后才放开了他。
“有很多次,我以为你就是棱儿----”韦睿慢慢说道,“清醒之后我才知道,自己想太多了,你就是范钧,你不是我的儿子。”
“那又如何?”范钧不解的问道。
韦睿望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若是我的儿子,我会拼死也要保护好你,让你远离这一切----可是我做不到,我韦怀文此生也有做不到的事情,想想也真是可悲之极!”
“远离什么?”
“远离战争,远离伤害。”韦睿示意他坐下来,“你家中之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现在你愿意听我说吗?”
范钧怔怔的望着眼前这位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将军,此时不论他说什么,自己都会去听从,他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韦睿示意他坐在自己的对面,他心中有千言万语,真要对范钧讲出来之时,他才发觉是如此的困难,他不知道先说哪一件事情才好,那范钧听后能不能受得了这些痛苦之事,他一无所知。
“义父,范钧不想让您太过为难----其实,我已经知道家中的一些事情了。”范钧想起那次赵草对自己讲过的事情,虽然那赵草吞吞吐吐,并未讲太清楚,但是他已经将事情猜测出了七八分,此时家中最难过之人,莫过于自己的娘亲了。
韦睿一怔,他想不到这孩子居然早已经知晓了这些事情,他不由得佩服起范钧超人的定力,若是换作自己,都不一定能忍受这么长的时间。
韦睿望着淮水北岸,那面的厮杀声也渐渐的弱了下来,想必胜负也已见分晓。
“钟离城保住了,但是仗还是要打下去的----皇上定会让我们乘胜追击,将失地收复!”韦睿眼望着淮水以北的大好河山,不禁长长叹息了一声,“连年征战,不知何年是尽头!我是真的心神俱疲,只想快些结束这一切,回到家中颐养天年。”
范钧沉默不答,此时他只想时光可以倒流,让自己的这位好朋友起死回生。虽然只是自己的痴心梦想,但他还是忍不住要去想。
就这这时,那李忠突然急急的跑了过来:“韦将军,那人,那人是个女孩子,她的伤口不停的流血,止都止不住,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韦睿大吃一惊,他自范钧手中将她接过之时,并未注意到她竟然是位女子。
而在他身旁的范钧,听到此言后更是满脸通红,他想起救人之时自己与她口唇相接过,只是当时他只想着救人,全然没有想过她竟然是位女子。
“钧儿,你医术极好,快去大夫那里,一定要把她救活,此人绝对不能死!”韦睿听后马上吩咐范钧。
“----可是,义父,这个----”范钧心想我怎么这么倒霉,上次也是母亲要他去救小涅,此次又是韦睿要他去救那元湘,真是想躲都躲不掉。
“事不宜迟,必须马上去救她,此女的身份极为特殊,若是能将她救活,或许我们能想办法将那萧综带回京城。”韦睿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这件事情。
“身份?”范钧心中也是一咯噔,他也想过元湘的身份,只是那疑惑始终在心中无法印证。
“钧儿快些前去救人!”韦睿着急的叫道。
范钧只得随李忠迅速来到了帐篷之内,帐内那大夫正对着元湘束手无策,此时的元湘胸前的箭已经拔出,但是伤口依旧在不停的流血,若是血再止不住,只怕她会流血而死。
范钧看到已经成了一个血人的元湘,心中一紧,心中顿时想过了数种方法,均是被他一一否决了。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将她的流血止住。
“大夫,血见愁的粉末用过了吗?”范钧急忙问道。
“唉呀,这能用的止血药我是全都用上了,可是没一样管用的。”那大夫委屈的不得了。
“用量是否不够?”范钧接着问道。
“几乎都洒上了,可是就是止不住,一个劲的往外冒,把药粉都冲没了。”
范钧望着元湘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心中也是异常的焦急,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仔细的回想着娘亲教过的那些救人的方法,他突然想起在侨州之时,曾经有位农人被山石砸断了腿,找到娘亲之时那条腿已经发黑,为了保住他的性命,娘亲不得不将他那条腿锯掉,当时娘亲是用烧红的木炭止的血。
想到此处,他突然大声叫道:“有没有木炭,军中还有没有木炭?”
那大夫一听便愣住了,他想不到这位范钧救人不用药,却用木炭,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他急忙吩咐手下人去找木炭,范钧焦急的等待着士兵们将木炭找来,他在铜盆之中将那木炭烧红,事先将帐内闲杂人等全都清了出去,帐中只留下了他与大夫二人,他用剪刀将元湘的衣服剪开,找到那翻裂开来的伤口,用火钳夹紧烧红的木炭,对准元湘胸前的伤口,咬了咬牙按了下去。
元湘与那大夫二人同时大叫了起来,元湘痛得惊醒,她睁开眼睛,看到范钧正对着自己**的前胸按压着什么东西,她闻到了自己皮肉被烧焦的糊味,她心中又怒又急,加之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她再也经受不住了,重又昏死了过去。
范钧此时也已经是满头大汗,他将木炭拿下来的时候,元湘的伤口已经被烧焦,那大夫吃惊的发现,元湘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他看看元湘又看看范钧,好似不相信自己刚刚看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