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征,此事就算了罢。今日听无名师父讲经论法,我萧衍可真是长了见识。”萧衍展然一笑,“那竟陵八友,我可是有好多年没有想起了,今日经无名师父这么一提,我还真是很想念我的这些老朋友们。”
萧衍讲到此处,便慢慢站起身来:“看来无名师父还是要在这里继续超度亡灵了,那我就不便打扰了,先告辞了。”
“皇上慢走!”无名依旧坐在那里,没有打算站起来送上一送的意思。
“只是不知----师父下段经文,是什么?”萧衍原本不想问出来,只是他此时,不知为何,居然自内心深处对这位无名师爷有着一丝莫名的敬畏。
“回皇上,下面老僧要念《往生咒》。”无名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不肯给萧衍一点点面子。
“那我萧衍要多谢师父了!”萧衍点了点头说道。
“皇上客气了,我乃是一普通的修行者,能与皇上交谈,是极为荣幸之事,何来感谢一事?”无名淡淡的回答他。
萧衍出了大殿之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贵为一国这君,已经有很多年没人敢如此顶撞自己了,想自己与那些早年间的兄弟们在一起的时候,那范云、萧子良之流,倒是时常拿自己当作自家兄弟,说一些玩笑话,语气重一些自己也并不介意。
只是那段时光早已成为过去,随着那些昔日的好兄弟的过世,他们在一起引经据典,吟诗作赋,畅游天下之时的光景,今日想来,还如同昨日刚刚发生的事情一般,只是此时想来,萧衍心中的感觉不是留恋,而是一种深切的无奈。
何征在一旁悄声问道:“皇上,要不要末将想个办法,将他----”
萧衍环视了一圈同泰寺:“此乃佛六清静之地,怎么能容得你胡来?再者说了,此人定是一位得道的高僧,听他所讲的那些经文,还有他与我讲话之时的语气与神情,我可以断定他绝对不会是从定山寺而来。”
“末将明白,末将这就去将此事查清楚。”何征当然明白皇上为何对他言讲此事,这话中的深意他自然是明白的。
七日之后,无名准时来到方丈之内。那方丈坐在蒲团之上,见他进来之后,便示意他坐到自己的对面。
方丈内心极为感激,他碍于当今皇上萧衍的面子,是不能出面替自己的师弟超度的,而眼前的这位无名师父,却是敢于挺身而出做这件事情,这勇气不是常人所有的,况且在面对皇上的问责之际,能随机应变,对答如流,足见无名的内涵修养之深,已经到了深不可测之地步。
“老衲感谢无名师父的鼎力相助,老衲已经答应了师父,要与你夜谈,今夜你可以随便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多谢方丈!无名想问的,是当今皇上的事情。”无名低声说道。
方丈闻言大惊,他抬起头来,重新审视着眼前的这位僧人,他不明白这位定山寺来的抄经僧,为何对寺中的这位皇上如此感兴趣?莫非他,莫非他----方丈越想心中越是害怕。
无名看出了他心中的疑虑之情,他自怀中掏出一卷经文,放到了方丈面前:“这是禅宗始祖达摩祖师亲手所写的《金刚经》全卷,是我一直随身所带的挚爱之物,若是方丈愿意对小僧敞开心扉,讲一讲当朝皇上的过往,小僧愿意将此经文献给同泰寺。”
方丈双手颤抖的拿起那卷经文,他早年间曾经得到过几页达摩祖师手抄的经文,那本残卷上的手迹是达摩祖师的墨宝,如今这无名拿出的这卷经文,究竟是不是达摩祖师亲手所抄,他一看便知。
方丈颤抖的双手打开了那卷经文,他只看到开头几页,便已断定此经正是达摩祖师亲手所写。他突然遭遇到如此的幸事,心中大喜,对于他这样的出家修行之人,能亲眼看到这卷珍贵的经文,已是幸甚至哉,此生再无他求了。
“这----这的确是达摩祖师的墨迹,这----无名师父从何得来?”方丈对经卷爱不释手,他久久凝视着手中的经卷,不忍放下。
无名微微一笑:“看来此经与方丈有缘,若是方丈愿意同我讲一讲当朝皇上的故事,它便是您的了。”
方丈思虑了良久,最终还是将经文放了下来,他双手合十对无名讲道:“无名,虽然我很喜欢此经卷,但若是拿当今皇上的过往来交换,只怕老衲无法做到。”
“那我无名用故事换故事怎么样?”无名微微一笑,并不将那经卷收起来,而是重新提了一条件。
“故事换故事?”方丈一怔,不知无名此话究竟是何意。
“当然是方丈的故事。”无名轻描淡写的这么一句话,让对面安坐着的方丈,突然打了个寒战。
方丈此时面无血色,他直直的盯着眼前的无名,半晌才问出一句话:“你----究竟是谁?”
无名轻叹一声:“人生祸福无常,生死轮回,今生我们得以相见,是前世注定的缘分,来生我们未必相识,方丈是否明白其中的道理。”
方丈此时是真的惧怕眼前的这位看似普通的僧人,会讲出更多自己不敢听到的话来。他此时在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讲一讲皇上的故事,只是此人既然知道自己的过往,想必也会知道皇上的过往,为何还要自己讲出来?
“方丈,是您先讲还是我先讲?”无名此时的步步紧逼。
方丈无奈的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你既然洞悉我的过往,如今我也是无话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