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睿望着眼前五花大绑的范钧,耳中听着潘灵祜的军情呈报。他心中也是极为不解,当初范钧将察布留在身边之时,正是为了了解对方的情况,可是经由怀静城一战,他却将如此重要的一位战俘给放了,这范钧心中在想些什么。
“潘将军,此事我已经了解了,你们下去吧,我要单独与韦将军聊聊。”韦睿语气温和的对潘灵祜说道。
“韦将军……我知道他是您自家中带来的,只是这军法之事……我身为军监,也是毫无办法。”潘灵祜自然明白这韦棱与韦睿的亲密关系,只是这范钧临阵放人,确实让他无法交待。
“潘将军,此事想必是你误会了,韦将军这么做,其实是我安排的。”韦睿微笑着对潘灵祜说道。
“啊?!”潘灵祜吃了一惊,连跪在地上的范钧,听到后也忍不住抬头望向韦睿。
“潘将军你想过没有,为何这些年我们总是败退,总是被动的防守防御?因为我们太不了解自己的对手了,韦将军留在察布在自己身边,正是为了更多的了解敌人的情况,如今那察布已经将他所知的情况全部告诉了韦将军,此次韦将军命他回去,自是安排了任务给那察布,韦将军,是不是这样啊?”韦睿目光严厉的望着范钧。
“是,将军!情况正如你所说。”范钧低声说道。
“潘将军,你看事情就是这样的,这韦将军,还需要接受军法处置吗?”韦睿指了指范钧身上的绳索。
“啊,将军,若事情是这样的,那就不必处置韦将军了,还不快给韦将军松绑。”潘灵祜赶紧命令手下给范钧松绑。
“那既然如此,潘将军先行退下吧,我要与范钧单独商谈一些事情。”
“那末将告退!”潘灵祜急忙退下。
韦睿待潘灵祜离去后,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说说吧,你今日为何要做如此愚蠢之事?”
“将军,范钧今日,是真的做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范钧,你现如今不是在家中读书享福的贵家公子,你是在沙场征战的勇士,一句错了,便可以弥补过失吗?”韦睿大声斥责道。
自与韦睿相处以来,这是韦睿对范钧最严厉的一次斥责,范钧心知自己有错在先,自然不敢出言抗辩。
“临阵放走战俘,若是潘军监与你较起真来,你这就是通敌之罪,按军法处置可以当场处死的,你明白吗?”韦睿气哼哼的问道。
“……范钧知错了。”范钧此时心情复杂,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韦睿才可以明白自己与察布的感情。
“范钧,你可知你自己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
范钧摇了摇头,他望着韦睿,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正确的答案。
韦睿叹了口气:“你的心太柔软了,若你学不会让自己的心刚硬起来,日后更大的挫折便会等着你,到时候,不是死的问题,而是你生不如死的痛苦会伴随终身。”
范钧一怔,他想不到自己一直隐藏在心底的那份柔情,还是被韦睿一语道破了。
“你与那察布的兄弟之情,我能体会,我也能理解,只是你还年轻,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份感情,你以为将他回归故里,他心中便好受吗?他即使是回去了,心中的那份兄弟感情还是会存在,他在族人中间,还是存在着隔阂,永远不可能消除。”韦睿叹息道。
“将军,范钧真心知道错了。”范钧诚恳的说道,“自今日起,范钧会牢牢记住将军的这番话。”
韦睿慢慢走到范钧的面前:“自司马氏之后,这朝代更迭,连年战乱,百姓们民不聊生,王公贵族锦衣玉食,全然不顾那食不裹腹的百姓……你心中是存有大志之人,范钧啊,切不可因为这点小事,便葬送掉你的大好前程。”
范钧怔怔的望着韦睿,此人聪明之极,他居然能知道自己是心存大志之人,范钧想到此处,心中突地一激灵,他此时真想追问一句,您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可是他硬生生忍住了没有讲出口。
韦睿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明白范钧此时心中的困惑,对于自己能讲出那句话,他自然是早已经洞察了一些事情,想那范钧的爹娘,他们便不是普通人,尤其是那位范夫人,她对于自己始终像一团雾,自己想看却无法看清,那雾里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今日范钧的表现,更让他清楚的知晓了,这位范钧与他母亲身上的那种静默与威严,不是普通百姓所能拥有的气质,只是目前他最忧心的是眼前的战局,如何才能让范钧成长为一位帅才,这才是他最想做的事情。
远在京城的夫人,迟迟没有消息,不知她现在是否已经到了掩翠庵,更不知道这京城之中涌动的暗流,将范家冲击成了何等的模样。这些事情,他一件都不能对范钧讲,他毕竟还年轻,若是再遇到今日这样的事情,他还是要冲动行事,这些事情要等到他可以接受的时候再告诉他。
“钧儿……你跟随我一年多了,这排兵布阵之法,你也学到了不少,只是领兵打仗,临阵经验还是欠缺了太多,若今后有机会,还是要到曹将军的麾下,多多历练才是。”韦睿想起了自己的好友曹景宗,若是见到范钧,必定也是欣喜若狂的。
“是,谨遵将军教诲!”范钧此时也知道自己太过冲动了,遇事不能先与韦睿商谈一下,是今日最大的失误,若不是韦将军替自己遮掩过去,只怕今日自己真的要受军法处置。
“钧儿……其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