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十多日的连绵雨,韦睿的大帐之中,水已经没至脚踝,韦睿浑然不觉,依旧在那张地形图上比比划划。
“将军,您这大帐不能再呆了,快些到高处的营帐里安歇。”李忠进来之时,看到此景吓了一跳。
“如今汾水涨势如何?”韦睿头也不抬的问道。
“旬月前已依将军吩咐,将合肥城外深挖了两条大沟,王将军左引汾水灌平阳,胡将军引绛水灌安邑,这十多日连天下雨,如今这水沟都已满了。”李忠一边将地下被水冲翻的小桌扶起,一边汇报情况。
“李忠,你速传王怀静和胡略两位将军到大帐之中,我有紧急军情找他们。”
“是,将军!”
“还有,去邵阳的兵士回来了吗?回来后速报韦棱那边的近况。”
“是,将军。”
王怀静和胡略进得大帐,也是吓了一跳,而韦睿镇静自若的站在水里,示意二位上前说话:“两位司马大人,如今这雨是不停在下,这挖下的深沟已是灌满了江水,王大人,这雨停不了,可是今日我要交给你一项重要任务,依旧是不能停。”
“将军请讲。”王怀静双手抱拳讲道。
“王大人率领一千人小队,到合肥城外的两条深沟尽头,建一座城池,将魏军挡在城池之外。”韦睿此时眼睛望着地形图,示意王怀静上前来,将他要到达的方位指给他看。
“将军,可是这连日阴雨天气,如何能建起一座城来?”王怀静不解的道。
“必须要快,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此城十日内必须建成,城池建立之后,在城墙的后面,竖起一道大堰,挡住深沟中的洪水,不许让它流失一分一毫。”
王怀静知道此事极为艰难,他为难的摇了摇头说道:“将军,此事真真是千难成难,我王怀静只怕难以担当此任。”
韦睿将手按在了王怀静的肩头,语气虽然不是很急迫,但是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焦急之情,王怀静自然是一看便知。
“王大人,你此举关乎到我大梁合肥之战的成败,若有任何的闪失,我们这几十万大军全部会葬送在此地。”
“将军……末将遵命,就是拼死,我也要在三日之内将堤坝修好。”王怀静听闻此言后,咬了咬牙关答应了下来。
“王大人,有劳了。”韦睿感激的说道。
“胡大人听令。”韦睿接着对胡略命令道。
“末将在。”
“你手里有二百余条小船,要日夜不停替王大人运送给养,以及他筑堰所需的物事,若是延误时机,我第一个拿你是问。”
“是,末将遵命。”
“即刻起程。”韦睿看到两位大人离去,依旧没有听到范钧的消息,他心中着急万分,已经过去七八日了,范钧还是没有从邵阳赶回,若是再赶不回来,那真就是误了大事了。
“将军,将军,快派人……派人……”李忠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
“怎么了?”
“范钧回来了,他要将军马上派人去挖好的深沟两边,要多派些人去。”
“那就快些派人过去。”韦睿听闻后又惊又喜,此时范钧及时赶回,可真是解了眼前的危急了。
“他说还要多带些绳索和铁链过去。”
“绳索和铁链?”韦睿不知道范钧在搞些什么名堂,可是他既然如此说,定有他的道理。
他急忙和李忠出了大帐,来到沟旁,范钧正带着他的人,一队沟左一队沟右,两边的人手里拿着绳索和铁链,更有兵士手里拿着渔网,叠罗汉一样上下站位。
“来了,拉紧手中的绳索,站好位,准备……起。”范钧望着上游飘过来大大小小的木头,两旁的军士拉紧手中的绳索和铁链,待木头飘到自己面前时,手中的绳索将木头拦住,两边的兵士用搭钩把木头捞起,拉绳索的,捞木头的,上游放木头的,有条不紊的喊着口号,齐心协力把数百根木头自水中捞起、
“快,快去叫更多的军士前来帮忙,快去。”韦睿惊喜交集,范钧绝顶聪明,怕误了他的大事,用这种方式将木材自邵阳运来,大大缩短了造船的时日,他望着紧张忙碌指挥打捞木头的范钧,心中既爱又痛。直到傍晚才将所有的木材打捞上来。此时军中的工匠开始日夜不停的造船工作。
“船几日可以造出?”韦睿询问领头的工匠。
“我们数十名工匠日夜不停的赶制,旬余便可造出一艘大船,只是木材要及时运到。”
“做好你份内之事,绝不会耽误你们的用料。”
“将军,木材之事不是大事,现在最重要的是,造好的大船要停在沟中,那沟前方的堰就要再高一些,不要被魏军发现。”李忠有些担心的望着这些已经造好的大船。
“我心中所虑,也正是此事啊。”韦睿轻叹了口气。
北魏斥侯正紧急赶往萧宝寅的大帐,连绵大雨之际,斥侯便未再靠近大梁军队,这几日大雨略有停歇,对面的梁军之中,突然多出两道大水沟,沟前还伫立起一座城池,不禁让他们大吃一惊。
“什么?”萧宝寅大叫一声。
“也就是短短十数日,这南梁大军便建出了一座城池,城旁还有两条很大很宽的水沟,不知做何用处?”
“不知作何用处,那要你们有何用?”萧宝寅气得大叫。
“小的就怕是他们要水淹合肥城,快些通报杜大人,早做准备。”
“哼,我量这群南蛮没有那么大的水来淹合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