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执红还是执黑?”
“执红。”韦睿内心深处的惊奇之情越来越强烈,他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像凌霄这样的女人了,这位奇女子如今在他的眼中,便是真正的谜,他越想去读懂她便越是读不懂。
“那将军胜了。”
“我若将军,对方便会吃我車,然后将军,这棋我如何能赢?”韦睿已是思虑良久,此时听她一说,颇有些不解。
“他若吃你車,将军,你便吃他的炮。”凌霄将目光从棋盘之上移开,转过身来对着韦睿深施一礼,“韦将军,小女适才无礼,多说了两句,望将军不要见怪!小女愿将军信守诺言,小女……会等着我儿凯旋归来。将军,小女告辞。”
凌霄施礼后,不待韦睿回答便转身离开,韦睿在她的身后,张了张口,想开口留住他,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留下她?以何种理由留下她?韦睿望着她的背景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之中,那句请留步,最终没有自口中讲出来。
凌霄并没有直接离开韦府,而是重新回到了韦夫人的卧房之中。
韦夫人奇怪她为何去而又返。她急忙将凌霄请到了房中:“夫人可曾说服我家老爷?”
“多谢夫人相助,韦将军已经答应小女,前去寻找钧儿的下落。”凌霄感激的说道。
“唉……说来也奇怪,我这位夫君啊,可是从来不愿帮别人忙的,今儿个也确实是奇了怪了,居然答应了你!”韦夫人自然是惊奇不已。
“小女略懂一些医术,今夜见到韦将军,才知道韦将军有积年之症,故过来问一问夫人,将军这些年是否身体一直不太好?”
“是啊,这些年他身体一直时好时坏,提不起精神。我也是请了好多的大夫替他诊治,均没有治好他这病,想起这事啊,我这心里便难受呢。”韦夫人这些年最放不下的,便是夫君的这病没有丝毫的见好。
“夫人房中可有纸笔?”凌霄轻声问道。
“这个,我房内没有,我那儿子房中倒是有,可否去他那里?”韦夫人不理解凌霄为何要纸笔。
“那就请夫人与我一同前去好吗?”
“那范夫人随我前来。”韦夫人将她领到了三子韦棱的房中。
凌霄拿起笔,饱蘸了墨汁,在纸上慢慢写下了一副药方,待墨迹干透以后,她将此药方递与了韦夫人:“夫人,此方极为珍贵,你可照此药方做一些药丸,让韦将军定时服用,虽不能根除韦将军之疾,却也可以延年益寿。”
“这个……真的可以?”韦夫人半信半疑的接过凌霄写的药方。
“夫人一试便知疗效。”凌霄将药方交与她后,轻声叮嘱道,“此方切莫让外人知晓,只夫人一人知道便好。”
“那多谢范夫人了。”韦夫人只得点头答应道。
“夫人,小女告辞!”凌霄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好,她迈步出韦府大门之时,心头的重压略微轻松了一些,但随即便被另外的事情压上了心头……
韦夫人展开那药方,凌霄所写的字迹细小娟秀,却字字清晰可见,韦夫人看到她这一手好字,心中着实惊讶起来,待看到她写的内容之后,惊讶之情更甚:“石菖蒲铜刀刮去皮,用嫩桑枝相拌蒸,晒干,去桑枝不用,不可犯铁器,令人吐逆;山药蒸晒干;牛膝去芦,用黄精自然汁浸,捞出,换酒浸一宿,若无黄精,酒浸三日,捞出焙干;山茱萸肉慢火焙干;远志用甘草水浸一宿,捞起晒干,又浸晒;巴戟用枸杞子汤浸一宿,去心,酒浸一宿,捞,炭火焙令黄色,去菊花不用;续断酒浸,去内里筋,文火炒半干晒;五味子蜜汤浸去子,再用浆水浸一宿,焙干;茯苓去皮筋捣细,于水中搅去浮者;楮实子水浸三日,搅去浮者不用,捞起晒干,酒浸一宿,滤后蒸,从晨至午,焙干;枸杞子去蒂;熟地黄蒸,取出放冷,又以酒蒸,取出令干,又拌蒸三四次,勿犯铁器;小茴香酒浸一宿,炒干;肉苁蓉洗,酒浸一宿,刷去沙皮毛,劈破中心,去白膜一重如竹丝,饭上蒸,从寅至未,再用酥炙黄;杜仲去皮酥炙,炒无丝;各等分。”
韦夫人看过后,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此方是千古难寻的良方,如今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让她如何不惊?她突然想起凌霄临走之时说过的那句话,切莫让别人知道此方,此药方以如此奇怪的方式来到了自己的手中,她突然对这位范夫人的身份,有了强烈的好奇。
这位奇女子,决非是张元知独生爱女这么简单。只是韦夫人此时顾不得想其他的事情,她只想着快些凑齐这些药材,给自己的夫君做好药丸,她希望在夫君出征之前,可以将这些药丸做出来。
韦府的书房之中,待凌霄离开后许久,韦睿才回过神来,他来到棋局前开始下完这盘残局,如凌霄所说,曹景宗果然吃掉自己的車,吃掉車之后,韦睿这才发觉自己的一个小卒已经过河,对方的炮已然落在卒的前面,待卒子吃掉炮以后,韦睿惊奇的发现,小卒子已经和对方的主将面对面了,主将若吃掉小卒,自己仅有的一車便可一棋将死对方。
“曹将军,我赢了。不,范夫人,是你赢了。”韦睿叹息了一声。纵横杀场几十年,他从未怕过谁,可是今晚,他面对着这位范夫人时,却从心底生出一股胆怯之意,他说不准是因为什么,自己一生坦荡,若是心底真有那么一点点的龌龊,恐怕就会被这位范夫人看破。
他将姚僧垣开给自己的方子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