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破庙里面,许攸和吕野两人依然在说着话。
赌约,自然也是依然在进行着。
“小子你出些刁难人的问题,但是老夫却不能托大,前些时日我想了一个问题询问小辈。今日既然你提出来了这个赌约,那么我便拿这个问题过来问问你,想来应该也不算是刁难吧。”许攸道。
“先生直言吧。”
“说来也简单,这几日我的脑子里面时常有个问题令人困惑。有人生而为王侯,有人生而落草寇。同样就读于一所书院,但是最终所得到的成就却是千奇百怪,人固有不同但却又为何会到如此境地?不知道你这小子,对这些事情,是怎么个看法?”许攸抚须而笑。
吕野也是淡淡一笑:“先生执念了。”
“哦?这又是从何说起?”
“有句话说得好‘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一命二运三风水,此为天定。四积阴德为先辈所为,于我等俗人来说。能够逆天改命的法子中自有黄金屋……。”
“呵,这说法我倒是第一次听。那么在你看来,人与人之所以不同无非就是因为读书多少?”
“非也。人与人的不同,实际早有天定。命运虚无缥缈,也无法更改。此为先天定数,非人力可逆。但是……后天想要追上,关键便在这书上面了。”
许攸听到这番话,微微沉吟。
随后却是哈哈大笑:“不过是悖论罢了!也罢也罢,便当你小子答出来了我这问题。说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嗯,单凭此两句,我倒是愿意相信那几日在许都城传出来的那些残篇是你所做了。”
吕野微微一笑,云淡风轻。
一命二运三风水这句话不是吕野原创,但是拿到这个地方用来应付应付许攸却是没有多大的问题。至于其他,吕野反倒不怎么担心。
许攸的心中这个时候却是暗暗想到,这小子看起来还真有点天才的。
此等人物,若是日后到了袁公手下想来应该也是能够如鱼得水的存在了。
吕野当然不知道,自己区区的几句话,却让许攸对自己起了别样的心思。
“既然先生认可了我的答案,那小子可就继续出题了。”
许攸摆摆手:“出吧!”
吕野道:“许大人可知道这天下,有多大?”
“嗯?”
许攸意味深长的看了吕野一眼:“之前那个问题让你捡了个便宜,现在却还想用这种法子?未免有些得寸进尺了吧?这种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问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我随便答一个答案,你这小子又能拿我如何?”
“先生能够说出这番话,又岂是那种随便拿一个答案过来忽悠我的人?不过先生这次还请放心,这个问题的答案,小子心里有数。”吕野道。
许攸气急反笑:“我和曾说过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不知晓?”
“哦?”吕野有些诧异。
“《礼记》一书上面有过记载。‘西不尽流沙,南不尽衡山,东不近东海,北不尽恒山,凡四海之内,断长补短,方三千里,为田八十万亿一万亿亩’。此,便为天下之大!”说到自己擅长的地方,许攸便有些自鸣得意了。
吕野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先生此言谬矣。这答案,可算不上对。”
“哦?先贤所言难道还有谬误?”
“先贤所言,谬误可不少。”
“那你来给我说道说道!”
“正当如此。”
随后,便只能够听到吕野侃侃而谈的声音了。
“先生之天下,并非真正的天下。天下之大,浩瀚无边。先生口中的天下,说的实在是有失偏颇了。完全不像是先生能够说出来的话语……。”这话说的许攸有些受用。吕野虽然是在与他辩论,却不露痕迹的暗暗拍了拍许攸的马屁。
“天下者,囊括四海,并吞八荒。往西而去,越过大山,便是一望无际的辽阔平原。往北而去,跨过草原,便能够看到冰原荒野。往东而去,穿过大海便能够看到东瀛岛国。往南而去,驶过涛涛浪潮,也能够看到芳草鲜美的大片草原。先生眼前只有海内天下。却不知道在海内、草原、大山之后藏着的是何等的辽阔大地。”
许攸嗤之以鼻:“谬论!一派胡言!”
许攸当然觉得吕野是在自己面前高谈阔论,为的不过只是不想输罢了。少年轻狂,自己或许可以理解,但是眼下却编出这么大的一个谎言,还真当我许子远是个未曾长大的少年不成?
还越过海内,放眼四周。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先生为什么认为我是在胡言乱语,难不成先生去过我说的这些地方?”吕野脸上带着颇现奇怪的笑容。
“我当然没去过!”
开什么玩笑,建安年间怎么会有人跨越山河大海前往其他的地方?当初张骞出塞那都是受了朝廷的鼎力支撑。
眼下时局混乱,又怎么可能会有人远渡重洋。
“那先生就知道我是在胡言乱语?须知眼见为实,才是真理。”
“说得好像你见过一样。”
“这便不牢先生操心了。小子既然敢说出来,自然是去过的。”
“那我倒要听听你说道说道!”
吕野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那也就是说,先生已经认输了?”
许攸眉头一挑:“我和曾说过认输?”
“若非认输,那我可不能够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