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
“救、救救我……”
重物坠地的闷响和沙哑的求救声混杂在一起,桑葚心底紧揪,却因为受制于人而无能为力,那种绝望而愤恨的心情疯狂的针对着自己――
为什么做事不考虑后果?为什么不更加努力更加强大?为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生灵被扼杀?
桑葚难过得喘不过气。
声音终究是弱了,桑葚不忍多看一眼,耳边传来索里娅用尖牙挑破皮肉的声音,一直坚信人有轮回的她,却控制不住红了眼眶。
耳听的死亡跟亲身体验的死亡是不一样的,桑葚自认自己磨练不够,没法把眼前的事当成理所应当的牺牲。一切都是因为她没有能力守住!
“桑葚,听我的快走。”西蒙不知什么时候逼近了她,趁索里娅疯狂撕咬的空挡低声说。
桑葚听了却想笑,如瀑黑发衬得小脸上的表情格外讽刺:“我不走。”西蒙从未见过她流露出如此明显的厌恶,明明哼笑着,眼底却满是恨意:“不是想杀了我吗?临门一脚充当黄鼠狼就以为我会感激涕零吗?”
万年了,她给的唯一一个笑容中,埋藏着深刻的抗拒。
西蒙曾以为穆斯年夺走了她的注目,现在才幡然悔悟――分明是他自己把桑葚推开,而现在,两人之间的间隙早已不是一句抱歉能够弥补的。
可是桑葚,你可知为了护你周全,我宁愿将你推远。
即便被她怒视着,西蒙依旧不动声色的嘱咐:“你没带那个,在这里吾也保不住你。待会吾牵制索里娅,你走。”
没曾想,他这话形同火上浇油,令桑葚情绪一度不收控制:“谁让你保护?!谁要你保护?你难道不知道是谁害我这么狼狈的!?”
西蒙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
待头脑冷静下来,桑葚不觉苦笑一声:“不,都是我自作自受……”
桑葚怪他骂他,西蒙都没想过叫屈,可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自作自受”,仿佛要将过往全盘否定。
西蒙慌了,不住摇头:“不是……”
“西蒙,别再对我手下留情了,我恨你。”对面的人儿说完这句话,疲倦得像随时会融进风里,彻底消失。
她恨他她恨他。西蒙笑了:“好啊,恨吾吧,最好用一辈子追着吾打。但是吾绝不会让你死的,死了这条心吧。”
两两相望间,索里娅拎着老大爷轻飘飘的尸体晃晃悠悠的挤过来,抬手抹了抹猩红的嘴角,谓叹道:“啊~这低贱的血肉真是难吃至极,吾等不及品尝美食了。”
她说这话时,不怀好意的目光早已上上下下将桑葚扫了个遍。
“母亲。”西蒙先入为主的拦在索里娅身前,语气中夹杂着胁迫:“请你不要插手我与她的事。”
索里娅不悦的眯起因为充血而变成妖红色的眼睛,嗓音不自觉尖锐起来:“你是叫吾放弃唾手可得的食物?还是你妄想一个人独吞?”
“我早就告诫过您,别、打、她、的、主、意。”西蒙的语气和吸血鬼起杀意时才会露出的猩红眸子可不像在开玩笑,一时间两人剑拔弩张,如同争夺猎物的非洲野豹。
可惜桑葚从没想过把自己当成猎物看待,略一思量,不急不缓的挑衅:“说唾手可得未免早了些,毕竟你能不能杀了我,需要过问的人都有一个团。”
“你!?”
索里娅正要发作,却被西蒙一把拦住,无论她如何怒视都无动于衷。脾气上来索里娅便开始对他拳脚相向:“一无是处的窝囊废,给吾让开!”
桑葚微微退了两步,确保自己处在安全范围内。
西蒙念着旧情对她没有杀意,索里娅就不一样了,她没了法力,出口又相距甚远,想跑没门,想打又打不过。
肆无忌惮的叫骂不堪入耳,西蒙隐忍的抿了抿嘴,还是将一腔怒火压了下去,低低的说:“母亲,别逼我。”
索里娅动作猛地停下,忽然收起乖戾的表情,嘴角一扬:“啊,吾怎么敢逼你?吾这是为您好呀!”
她时而谄媚时而疯狂的模样令人不寒而栗,笑容中透着一股病态。令桑葚不断的代入自己情绪失控时的模样,心底泛起自我厌恶――
猴哥曾提起织瑶事件处理不当,当时她虽嘴上应着,心里却觉得织瑶死有余辜,如今看来,自己跟索里娅并没有什么两样。
兴许她真该重视这问题。
“亲爱的九世殿下,她现在弱得一根手指就能摁到。”索里娅虽然是对西蒙说话,目标却始终是桑葚。
她用挑刺儿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桑葚,如同对待感兴趣的商品:“身为储王,你该寻找更有力的对手。”
西蒙眉头一沉,本就深邃的五官染上怒气后更加生动:“我说了,独独她不能动。”
索里娅怎么会因为一点威胁放弃觊觎许久的食物,亮出才吸完血、满是猩气的獠牙:“这个阻碍你视野的小仙,交由吾来好生调教调教~”
她上扬的尾音还未落下,人已经冲了出去,白花花的爪牙直逼桑葚。
西蒙怎么阻止得了她?
他一个连阳光都害怕、吸血次数寥寥可数的吸血鬼怎么阻止得了嗜血无数、心狠手辣的索里娅?
正因为阻止不了,他才会一再远离桑葚,又不得不许诺给索里娅一场血液盛宴,没想到紧要关头他还是失算了。
“……”桑葚紧盯着近在咫尺的、苍白的手,心提到了嗓子眼,强烈的恐惧感扑面而来。
她死了,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