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匆匆离开城守府,赶去金鸡坊与周宁回合。清风拂来,带着深秋的凉意。寇仲走在天街上,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让自己能够稍微清醒下来。事情的发展出人意表地急转直下,让心智坚强若寇仲,亦是感觉有些彷徨。途径天街转折向西,前方路边杨柳扶疏,便是有名的坊市通远坊,此坊频临御道,连接洛水,南侧便是千舟争渡,万国舟帆。客栈、酒楼、行馆、银号、骡马行鳞次栉比。说不出的繁华热闹,过了新中桥到了洛水北面,寇仲大步之下,体内长生诀真气悄然流转,脚下顿时也轻快了几分,压住了势头,放缓了脚步,寇仲不想让路人侧目,放缓了脚步,望向了河面,转瞬晒然。如果王世充所说的是真的话,今夜子时前若是交不出和氏璧,各大势力便会不择手段的置他们三人于死地,以取回和氏璧。“铛——铛——铛——”远处的钟楼传来了辰时转向巳时的钟声。巳时——距离子时还有七个时辰,七个时辰之后,他们便将迎来各大势力不择手段的追杀。可是问题来了,现今哪怕是把自己三人剥皮煎骨,亦是迫不出和氏璧来,因为和氏璧早已毁在了他们的手中,消失在世间。哈!想想都觉得非常好笑。人声喧嚣。沸沸扬扬,桥上的不远处,站着一个手持相幡的相士,相幡上写着铁口直断四个大字,周围围满了人。当寇仲走过去的时候,那个相士拦住了寇仲,说道:“在下袁天罡,阁下面相不凡,不知能否让在下为你算上一卦……”寇仲这时候哪有时间算卦,摇头不语,沿着新中桥朝前面而去。也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淡淡的压迫感,气机牵引之下,寇仲面色一凛,望向了前方,在一株枫树之下,幽灵般俏立着一位绝世姿容的美女。温暖的阳光下,风吹动了少女的裙摆,露出了不染一尘的赤足,美目凄迷的望向了寇仲。“婠婠妖女?”寇仲心猛往下沉,如果说师妃暄是慈航静斋最杰出的传人的话,那么婠婠就是阴癸派有史以来最强传人,两人几乎同时下山,功力相若,心智武功均冠绝当代,之前他和徐子陵在竟陵时曾与婠婠交过手,几次都大败亏输。哪怕是现在,他也没有希望在正面胜过婠婠。不用说,今次这妖女拦住自己,多半也是为了劳什子的和氏璧。婠婠深幽的目光,紧锁不断接近的寇仲。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就拿婠妖女试下刀罢!寇仲深吸一口气,按住了刀柄,正要步过新中桥的时候,前面人影一闪,有人拦住了去路。再抬眼看时,枫树下面,婠婠已经不见了声音。寇仲暗叫侥幸,再定神一看。拦住他的原来是一个身穿灰衣的僧人,正双手合十的站在前面。经过昨晚之事,寇仲最怕的就是僧人了,上下打量了这僧人一眼。这个僧人年约四十岁上下,长相极为英俊,但顾盼之间自有威势,虽然没有交过手,但寇仲却可肯定对方是一等一的高手,至少是接近了横空鸟人那种级数的。那纯粹是高手相遇的直觉,不用甚么道理去支持。深深的望了寇仲一眼,这中年僧人双手合十,施礼道:“贫僧薛怀义,乃是僧王法明次徒,今奉僧王法明之命,想请寇公子到僧王寺一叙。”寇仲颓然叹道:“看来又是为了和氏璧。我能说我是背了一个莫大的黑锅么?不过现在我有急事要办,更不想送羊入虎口,待我弄清楚一些问题后,再去拜会僧王如何?”薛怀义皱眉道:“寇公子实在教在下为难。僧王的喻令已下,若是请不到寇公子的大驾,贫僧如何向僧王交待?”寇仲叹气道:“以僧王的威望,自应由本小子去拜访他。但薛兄理应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如果没有真凭实据,绝不能硬指和氏璧是在小弟身上。”薛怀义笑道:“寇兄真是有趣,快人快语。那我薛怀义亦不转弯抹角,我们有的是二百多个人证,只要你们三人一起现身,自有人出来分别真伪。佛门不打诳语。若是寇兄是无辜的,贫僧可一力担保寇兄三人平安无事。”寇仲心中叫苦,表面却装出大喜神色,笑道:“那就最好不过,今天黄昏我们就三个人联袂去拜会僧王,请问僧王寺究竟在洛阳的哪个方向呢?”薛怀义双手合十,说出了地点后,寇仲心中连叫几声娘后,一溜烟的走了。这时候,徐子陵从对面走过来,问道:“方才那人是谁?论武功比之现在的我们亦是相差不远……难不成又是净念禅院的和尚?“寇仲摇头苦笑道:“他就是薛怀义,僧王法明的徒弟。“徐子陵动容道:“听闻此人是白马寺的住持,一身横练功夫极为了得,在洛阳罕逢敌手,怎么,他是来做什么的?”寇仲苦笑道:“僧王法明要见我们,向我们讨要和氏璧罢!“徐子陵哑然失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此语果非虚言。不过,你真准备去僧王寺?”寇仲摇头道:“我是骗他的,去僧王寺找死么?对了,方才我还见到了婠妖女,哈!真他娘的晦气,尚未到子时,整条街上就全已经是敌人了。”“婠婠?若我没猜错的话,这妖女还会来寻我们晦气,顺便看看可否从我们身上把和氏璧迫出来。”徐子陵淡淡的道,“难得这正邪两大魔女都要集中在一起对付我们。若我没猜错的话,这一切都是师妃暄的计划,目的是要使我们作贼心虚,带着和氏璧离城远遁。“寇仲亦是哈哈一笑,说道:“难得陵少也有这种豪情,走罢,我们回去跟大哥回合,这几日吃喝拉撒,不管做什么都要在一起,现在看来,未来的一日,可能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