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淅淅沥沥的声音连绵不绝,灰白的雨线滂沱而下,为这剑拔弩张的形势平添几分肃杀之气。
朱亥冷酷的看了一眼周宁,旋即低下头,走上前去抓住巨木上的铁钩,右手冒出纠结的青筋,竟然硬生生的把这千斤重的巨木又拿了起来,反手扛在了肩头,充作武器。
在这个喧嚣的雨夜里,悍然杀至的人接二连三的出现,以寇徐二人的灵觉,自然不难察觉到,这几人都是本领在他们之上的高手。
寇仲低呼道:“我的娘!高手真是高手,不是玩的。”
寇仲和徐子陵对视了一眼,均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心中知道这是生死关头,半点不能大意。
在场的几个楚军高手扫了他们一眼,均以为他们只是小角色,不以为意。
现在离进入亥时尚有半个时辰,这时候,仙桃巷里面锣鼓声,喝问声,激烈的响了起来,想必是朱亥撞进院墙那记猛烈的攻势引起了几个北府兵巡逻兵丁的重视,就在此时,一枚烟火令箭悠然的飞上了天,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刀剑的铿锵声音,透过倒塌的院墙,可看见在一旁的院落里,有几个人悍然的杀出来,挥刀砍杀了敲锣的副里正,随后便响起了一阵极其惨烈的惨叫声,在短短几个呼吸中,璀璨的刀光接二连三的亮起,在地上躺着五六具残破的尸体。
仅仅片刻后,一张极为冷静的面容在长街上闪过,用刀的这人安安静静的站在院墙的缺口处,青色儒衫,像个读书人,那是当日和项庄一道,和周宁有过一面之缘的韩信,这个杰出的兵家传人,竟然在短短的几秒钟,连续斩了五六人。
韩信望了周宁一眼,冷静的说道:“手脚快一点,北府军的援军顷刻就到,我在外面为你们处理首尾。”
钟离昧微微颔首,跨前一步,一道慑人的刀光当前劈落。
只听“吱呀”一声响,隔壁镖局的灯又一次亮了起来,有一个青年在二楼打开了窗户,探头探脑的朝外面窥探,望见这样的仗势,吓了一跳,急忙放声道:“在下是彭门镖局总镖头彭无望,行走江湖多年,江湖人都给彭某几分薄面,给了个霸刀的匪号……此刻大战在即,诸位理当同仇敌忾,共御楚军,何必大动干戈……”
话还未说完,已被钟离昧那惊人的一刀吓得把话吞了回去。只见钟离昧这一刀“天打雷劈”雷光乍现,劈向了周宁面门,威势异常惊人。
周宁亦是钢刀出鞘,一招同样的“天打雷劈”还了回去。两人各退了一步,横刀对峙。
没有人理会彭无望,寇徐二人走到周宁身边。徐子陵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低声说道:“大哥,现在怎么办?”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只好逃了。”周宁看了他们一眼,言简意赅的说道。
以自己目前的武功,应该勉强可以敌得住钟离昧和朱亥中的任意一人,至于寇仲和徐子陵,以他们不输先天境的真气质量,想来应付这几个喽啰,还是不成问题的。
那么他,就只能以一己之力,将这三个高手死死的拖在这里,静待援军。
想到这里。周宁握紧了手中的刀柄,手背上逐渐浮凸起了青筋。
项庄哈哈一笑:“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文长三斗始朝天,道逢麴车口流涎,恨不移居向酒泉……若不是这围城之厄,想必此诗也已名扬天下,项某也是个半料子的儒修,自问没有这份诗才。倘若你我不是敌手,项某倒想跟你一饮三百杯。”
“可是,项兄,我不想啊……”周宁笑了笑,心情复杂地舔了舔嘴唇,望向了项庄,缓缓说道,“不知道项兄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项庄有些疑惑的看向周宁,却冷不防,被周宁当头一刀,猛地劈落下来。
周宁晒然道:“反派死于话多。”
他说这话时表情非常认真,短短一句话,几乎院落间的整个气氛都凝固起来,所有的目光,都十分古怪的望在了项庄身上。这些人原本是为了斩杀周宁而来,做好了万全准备,只觉得已经占尽了上风,说不出的气势如虹,但周宁说了这句话,完全不合情景,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有些想笑,场内气氛顿时一僵。
尽管形势十分危殆,寇徐二人仍是噗嗤一声喷笑出来,就差捧腹大笑了。
“……死于话多……”
项庄脸色一阵难堪。楚军的三大高手,今番都把目光齐集中到周宁身上,对他油然而生一丝杀机。就在这时候,寇仲抽出了腰间的刀,斜斜指向了钟离昧,笑道:“这位胡子兄,你使刀,我也使刀,你的对手是我。”
“就凭你?”钟离昧有些意外的望向了寇仲。
周宁亦是不敢置信的望向了寇仲,寇仲意态潇洒的道:“成与不成试过便知道,来罢,胡子兄!”
剎那间,他已经进入了全真心法和长生诀合二为一,不波井水的精神境界中。
一切动作变化都显得缓慢起来。
他一点不漏地把握到钟离昧长刀砍过来的速度、角度和力道。更清楚若和他比拼刀法和速度,必败无疑。
在另一边,面对周宁突如其来的一刀,项庄健壮的身躯异常灵活的往右边一闪,无巧不巧的正好躲开周宁的当头一刀,挥出长剑,凝成一道无比巨大的剑罡,这一记剑罡紫气氤氲,包含着摄人心魄的寒光,显然非同小可,极其迅捷的电射而来。
周宁此刻正处于两根柱子之间,这一剑极为高明,在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