杓兰的话,简直比景元帝的圣旨还要厉害,杓昀的手一下子就缩了回去,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景元帝伸手揉了揉一直乱跳的眼皮,对着冯太医问道:“你可有法子让阡陌醒来。”
冯太医点点头道:“这个简单,不过皇上,臣只能保秦状元三天性命,却不能免除他半分痛苦。”
景元帝一甩袖子怒道:“朕要你有何用!”
冯太医将头在地上叩的咚咚直响,连声称皇上饶命。
皇上知道这是秦艽在练功的时候伤到了筋脉,冯太医不是江湖中人确实无能为力,他现在只盼着季闲云不要躲到什么老鼠洞里去,能早些被暗卫找到。
淑妃见冯太医这一会儿的功夫将头皮都磕破了,便伸手拦住他,和缓说道:“冯太医,太医院里就数你医术最高,烦请你尽力而为,让阡陌少受些痛苦。”
“娘娘,臣定会倾尽平生所学,尽力而为。”
“淑妃,我们走吧,阡陌醒来后定与兰儿有话要说,我们在这里怕是不方便。”
淑妃点头,然后对杓昀招手道:“昀儿,将你的衣服取几套来,让阡陌换上。”
杓昀看了眼秦艽被汗浸透的衣服,对着景元帝行了个礼便快步离去了。
景元帝临走前,对着常福吩咐道:“挑几个手脚麻利的宫女太监来,冯太医需要什么药材别用太医院那些,去朕的库房里取,让御膳房这几日多做些清淡滋补的饭菜来。”
杓兰的一颗心都系在秦艽的身上,当她看到冯太医打开一个狭长的盒子,露出里面长短粗细不一的金针时,紧张的问道:“冯太医,你这是要做什么?”
“回公主的话,臣要用飞云十二针先稳住秦状元的经络。”
“飞云十二针,那岂不是很疼?”
“公主不必担心,这套针法虽然名为十二针,但按照秦状元现在的情况,只需六针就可,且不会很疼。”
杓兰的眉心不禁蹙到了一起,“什么叫不会很疼,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别让他疼。”
冯太医将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臣尽量,尽量。”
杓兰明知道他这是在敷衍自己,但又没有办法,只好硬下心肠来,“那好,你快些施针吧,记得下手轻一些。”
冯太医出手如电,转眼间就将六根最长的金针尽数扎倒秦艽的头上,这个过程中,秦艽不过是微蹙了一下眉心,看来确实像冯太医所说,不怎么疼。
之后的半个时辰之内,冯太医每隔一会儿就活动一下秦艽脑袋上的金针,半个时辰之后将针取下来,就见秦艽长长的睫毛晃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杓兰满脸惊喜的凑到他面前,“你醒啦?”
看着杓兰红红的眼眶,秦艽伸手在她眼角上抚摸了一把,语气里面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孱弱,“好好的,怎么红了眼睛?”
“没什么,不过是被灰迷住了眼睛而已。”
秦艽看着她,手指往下一滑就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撒谎都不会……”
看着秦艽苍白脸色上浮现出来的笑容,杓兰却瘪瘪嘴忽然哭了起来,“我都要被你吓死了。”
虽然刚才秦艽晕过去了,但他的神智一直都保持着清醒的状态,不过是躯体不受控制罢了。因此,方才围绕着他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清楚明白的很。
冯太医将金针收拾好,对着杓兰说道:“公主,我去给秦状元煎些通经络的药来。”
“怎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喊他状元,改口叫驸马。”
冯太医左一个状元右一个状元的称呼听的杓兰别扭,忍不住开口让他改换称呼。
“是,公主,我去给驸马煎些药来,先行告退。”
冯太医刚出去,那边杓昀就进来了,身后跟着个小太监,捧着个大托盘,里面放着几件崭新的衣服。
“阡陌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多谢殿下关心,臣现在好多了。”
杓昀将他上下打量一边,见他除了脸色苍白之外并与常人无异,松了口气道:“没事就好,我给你带了几件衣服来,先将身上汗湿的换下来吧,免得时间长了再着凉,昭阳殿里还有事要忙,皇兄就不打扰你们了。”
杓兰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衣服,起身将杓昀送到门口。
杓昀离去之前,伸手摸了摸杓兰的头,“兰儿不必太过忧心,父皇已经派人去找阡陌的师傅季闲云了。”
杓兰低眉说道:“当年铁口直断却阡陌寿数不长的就是他,就算是找他来又有什么用。”
“有希望总比没有好,别这么愁眉苦脸的,高兴些,否则阡陌该担心你了。”
“皇兄放心,兰儿心里有数。”
杓昀又在杓兰的头上摸了几下,长叹一声之后才转身离去。
杓兰重新回到偏殿里,见到秦艽正喘息着拉扯身上的衣服,便上前制止了他,“你不要乱动,我来帮你换。”
听到杓兰这样说,秦艽的一双耳朵既然隐隐的有些发红,拒绝道:“兰儿你先出去吧,喊个小太监来帮我就好。”
杓兰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伸手就帮他解扣子,“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要将我推开吗?”
秦艽不自在的别过脸去,一双耳朵红的透彻。
虽然只是换身衣服,但是秦艽现在浑身酸软无力,很是费了一番周折,最后杓兰看着托盘上的衬裤,渐渐羞红了脸,“那个,剩下这件你自己换吧,换好了喊我。”
看着因害羞转身的杓兰,秦艽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