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魏源和韦韧相视一笑,景元帝摇晃着他们的手说道:“这多好……”
不管景元帝是多么的高兴,韦韧心里想的是:这有多好啊我的皇上贤婿,又不是芝丫头因为我们俩笑一笑就能活过来,罢了罢了,只要你高兴就这么着吧,反正我是要随谨王殿下去晋州的人,日后也和魏源打不上什么交道,况且笑一笑也不会少块肉。
想到这里的时候,韦韧索性咧开嘴,魏源又笑了笑。
魏源看到韦韧又冲着自己笑了,心里忍不住一哆嗦,骂了声老东西你有病吧!
虽然说魏梁不是韦韧动手害死的,但是算到根上去,总归是她身上流着一半韦家血液的原因,因此魏源脸上的笑,多少有些不由衷的样子,但是景元帝都如此放低姿态了,他怎好一直端在那里,于是就对着韦韧挑了挑嘴角。
也不知道这韦韧笑上瘾还是怎么的,居然又对着自己笑了,还将嘴咧的那么大,后槽牙都看见了,魏源也不甘示弱般的咧开嘴,笑的比韦韧还厉害。
他们两个人最初都有几分较劲的意思在里面,但是笑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抛开了,甚至你拍我一下我捶你一下的,哈哈笑到最后,两人的眼中都有泪花一闪一闪的。
景元帝在一旁站着,但笑不语。
“你个老东西啊,来世若我还有个外甥女,肯定躲着你家儿子走,就算你是国公也不行!”
“哈!老东西你放心,来世我儿子生下来我就给他订门娃娃亲,你的外甥女嫁谁都好,我们是高攀不起!”
简单的对话之后,两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最后忽然抱在了一起。
“老太师!”
“老国公!”
景元帝适时的咳嗽了一声,韦韧和魏源赶紧分开,收敛了下情绪,同时向景元帝说到老臣失仪,让皇上见笑了。
景元帝心情甚好的摆手道了声无妨,那边常福就进来回禀,说是杜丞相到了。
景元帝转身回坐在正殿中央,韦韧和魏源分立左右,这才将杜仲宣了进来。
杜仲看到守卫在昭阳殿门外那里三层外三层禁军的时候,心里忍不住打了个突,心说淑妃娘娘生个病,也不用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吧?
待到进了大殿看到韦韧和魏源之后,他心里就更纳闷了,尤其是对于韦韧,心道他不是在府伊大牢里正吃着牢饭的吗,皇上将他宣过来做什么?
最让杜仲心里打鼓的是,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皇上如此的不顾纲常理法,居然在后宫娘娘的寑殿里面召见外臣?
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的杜仲,老老实实的跪下给景元帝请安,“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元帝呵了一声,慢条斯理的说道:“朕若是真能活到万岁,估计朕的两个皇子立马就要气死在朕的前头了。”
杜仲将头抵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揣摩着景元帝的意思,不敢轻易接话。
“杜爱卿快些起来,你这么老大的年纪在这石头地面上跪坏了朕可要心疼了。”
听景元帝说自己年纪大,杜仲忍不住将嘴角一抽,在场的四个人,包括常福在内,那个的年纪都比他大,就算是和自己同年的魏源,他的生辰在年初,自己的则是在年尾,仔细算来的话,他差不多也要大上自己将近一岁,怎么景元帝要用老大的年纪来说自己?
抽搐完了嘴角,杜仲开始往深处除虫起景元帝这局话来,以他多年来在朝堂上积累起来的宝贵经验,很快就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那就是景元帝嫌自己老了,嫌弃自己在朝堂上碍眼了。
杜仲没猜错,景元帝还真就是这个意思。
杜仲和韦韧两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的冤家,自从步入朝堂做侍郎开始,他们两人就不对付,怎么看对方那是怎么不顺眼。
韦韧出身百年世家,在太祖打天下的时候,他们韦家就出了不少力,他生怕别人说他靠着家族的萌荫才进的朝堂,因此参加科考的时候故意换了个名字,没想到居然高中了榜眼。
当时太祖皇帝龙心大悦,直夸韦家祖坟的风水好,这平日里不显上不露水的,居然出了这么大个才子,好,韦家不愧是世家大族,教养出来的孩子这么出息!
太祖的大加褒奖使得韦家跟过年一样高兴,但最应该高兴的韦韧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进考场前,是憋着劲儿的要拿状元的,可现在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愣小子,居然把自己挤下了状元的宝座。
那愣小子也不是别人,正是从穷山沟里跑出来的杜仲。
杜仲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自幼就十分刻苦,好不容易盼到大比之年,他怀揣着全村人的期望进了皇城,结果一举成名天下知。
韦韧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年前三甲蒙太祖召见时的情景,那就是太祖在见到杜仲的时候,居然从龙椅上走了下来,执起酒壶亲自给杜仲倒了三杯酒
递到他的面前,中午赐宴的时候还让内侍将杜仲的座位安排在了自己的下手,并一连赐了四道太祖最爱吃的菜给他。
当年那番情形不知羡煞了多少朝臣,但是端坐在那里的韦韧,几乎将指甲都要掐到手心里面去。
为了能稳妥的高中状元,韦韧特意的将自己关进书房多学了好几载,没想到最后败在了杜仲这个毛头小子的手下,他怎么可能不恨,于是从那天起,他就开始看杜仲不顺眼。
杜仲小小年纪就能一举夺魁,自然也不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