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银银撒下,小院里白梅如旧,只是那谪仙般的人早已经不在。
冷旭阳依旧记得,十年前的那个晚上,那人坐在这棵白梅之下不熟练的抚着琴,月光落在那人的身上。
那个月中仙般的男子,用倾国倾城来形容都是对他的侮辱,那样干净剔透的人人间的词汇怎么能够配得上?
冷旭阳靠在白梅树下,对着夜空的皓月吹着玉笛。
笛声断断续续,呜呜咽咽,如夜晚嘶鸣哀嚎的女鬼。
一旁撑着脑袋望着冷旭阳的少女嘟着嘴,说:“旭阳哥,你别伤心了,从昨天到今天你都在这里站了一天一夜了。”
“素素你不懂,”冷旭阳收起笛子,满目悲凉,“师尊还有十日便要同忘君沉成亲,而我却什么也不能做。”
“旭阳哥,看到你这么难过我就觉得心疼。”柔素素不着痕迹的侧开脸,掩饰住在月光下眼中莹莹的泪光,“旭阳哥,如果真的那么在乎到时候就亲自去问问。
虽然我没见过衡渊长老,但是看旭阳哥这样在乎,他一定是一个很好的人。”
柔素素知道冷旭阳是喜欢他师尊的,然而,她亦是喜欢冷旭阳的。
柔素素是青云宗三年前新晋的弟子,拜在清风长老门下。
冷旭阳是冷清风的独子,柔素素又是清风长老的弟子,更是少有的女弟子,这一来二去的两人便熟悉了。
冷旭阳英俊高大,有是少有的修真天才,为人处世自有一套,是不少女弟子心中的最佳道侣人选。
柔素素对冷旭阳的师兄之情,到了如今也已经慢慢变质。
她见过冷旭阳做梦时喊师尊的样子,那时他没有在意,只以为冷旭阳非常敬重自己师尊,想念自己师尊,不过是小孩子思念家师罢了。
直到秦少锦带回来衡渊长老的消息,那时冷旭阳是又开心有又担忧。
再后来,她无意路过这片院子,听到有人在里面低语。
这片院子自她来青云宗这三年便没有人居住,她自然抵不住好奇。
那一日,她走进院子,便看到她心心念念的人看在白梅树下,仰望着天空喃喃自语。
他说:
“师尊,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这些年旭阳没有一刻不在想你……当初拜你为师就是想天天看着你,可不想青云城那一趟弟子还是弄丢了你……
像师尊这样的人,魔族怎么敢染指?
……连我对你都是那么小心翼翼……”
她清楚的记得他那天说的话,更是被那语气中的深情当头一棒。
可是,爱了就是爱了,柔素素任忍不住想要靠近这个男人。
她时常侥幸的想,只要衡渊长老不喜欢冷旭阳,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对衡渊长老和忘君沉越来越近的婚事,她是又喜又忧。寄希望冷旭阳得不到衡渊长老,又不希望看到冷旭阳如此伤心的样子。
还有三日,三日之后青云宗便会派人去参加飞雪城的婚宴。
柔素素觉得忘君沉也不错,为了衡渊长老,不仅向魔界,也向修真界公开举办婚宴,至少是真心爱衡渊长老的。
连魔尊都可以做到这一步,她实在是好奇,这衡渊长老到底是如何天资国色?
幽幽空灵的笛声又在院子里响起,柔素素气呼呼的一把夺下冷旭阳手里的笛子,“旭阳哥,你在这里暗自伤春有什么用?为什么不做点有意义的事?”
冷旭阳颓然的看着柔素素,冷声道:“还给我!”
“旭阳哥!你知道我喜欢你吗?你这样能为我想想吗?”情急之下少女口不择言。
此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
柔素素忐忑的低下头,多年来的感情终于说出,心中松了一口气,同时期待又害怕的等着冷旭阳的回答,
冷旭阳说不惊讶是可不能的,自己当成妹妹来疼的少女,没想到对自己是这样一种感情。
柔素素等了大半天都没见冷旭阳说话,忍不住眼眶泛红,抬头看向冷旭阳,哽咽的问:“旭阳哥,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心中已经有所爱,还如何爱别人。”
情起易灭,情深难断。素素,不爱便是不爱,既然爱了又如何不爱?
“旭阳哥——”柔素素看着冷旭阳离开的背影不甘的喊到,“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啊!
柔素素话未说完,冷旭阳便看不见背影了。
“为什么?”明明你爱他爱的那么辛苦,为什么不试试放开,爱你的人那么多,就非他不可吗?
少女滑落在白梅树下,低低的呜咽。
“冷师弟爱了衡渊长老十年,念了衡渊长老十年,一个心心念念十年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放弃的?”
一个白衣弟子从天而降,落在柔素素身边,赫然就是十年前衡渊出关时扯着冷旭阳问长问短的那少年。
“你没爱过,你知道什么!”
“我是没爱过,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白衣人摇头晃脑,颇为自得,“我说素素啊,冷师弟这颗歪脖子树你还是早日放弃吧,免得日后因爱生恨,从此终生悔恨。”
“凭什么说我!”柔素素猛然抬头,狠狠的瞪着白衣人,“我爱有错吗?那什么衡渊长老,为老不尊,诱惑小辈!都要和忘君沉成亲了,为什么还要让旭阳哥念念不忘!”
“你这是嫉妒。”白衣人眉头微蹙,警告的看着柔素素,“素素,我奉劝你一句,衡渊长老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衡渊长老那种谪仙般的人物,会屑于这等不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