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多钟,过来一辆吉普车,车上下来一个中年人,看到林贵祥之后激动的小跑过来敬礼,“首长好!”
小北回头看看身后一脸诧异的周全,这人八成是周全的四哥,两人的相貌有区别,这位军官身材矮胖,面容粗犷,更像西北的硬汉。
相同处就是那双眼睛,单拎出来几乎一模一样。
“小北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陈伟仁,海军司令部后勤副官,负责送你去省军区报道。”
名字都对上了啊,看来是老爷子让人故意安排他们兄弟见面。
“陈副官,你好,我叫苏小北,很高兴认识你!”小北落落大方伸出右手,握手之后又介绍到,“这位是我的老师,他姓周,叫周全。”
小北只介绍周全,林贵祥赞许的点点头,到底是聪慧伶俐,人情世故通达,极有眼力价。
陈伟仁怎么会不知道眼前的人?用力握住周全的手,拍拍他的肩膀,激动的说道,“周老师辛苦了。”
一句“辛苦了”隐含了多少层意思?周全心中波澜起伏,微笑说道,“不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
陈氏家族只剩下四位兄弟,小北不了解他们的内部风云,不过拼凑他们的谈话,不难分析出这也是了不起的家庭。
和大家告别,于月梅和苏秀英哭的稀里哗啦,小北扭过头催车子赶紧走,她不想让妈妈看到自己哭。
一路上有风趣幽默的陈伟仁陪伴,小北到不觉的旅途漫长。不过陈家兄弟几乎都是一个德性,不论小北怎么套他的话,就是不提他们的家事,太极打的真漂亮。
下午两点多钟到了省城,陈伟仁先带小北找了家饭馆填饱肚子。小北身上有苏秀英给换好的粮票,到结账的时候果然出了差头,国营饭店要粮票结账。
这跟四川饭店不一样,昨天晚上听她们唠嗑,向平说有些国营饭店只收粮票,而且菜式非常少,跟十几年前的大食堂一样。
吃饭的时候,小北看到桌上一菜一汤一馒头,就知道遇到向平说的那种老体制饭店,人家要粮票,不收现金,急的陈伟仁好话说尽一箩筐也不管用。
“大叔,我这里有,给你用吧!”小北拽拽他的衣襟,掏出包里的一叠粮票。
出了饭店,陈伟仁非要把手里的钱给小北,“你出门在外用钱的地方多,我作为叔叔……”陈伟仁想了一下,板着脸,“不对,你叫周全大哥,就不能叫我大叔,你别看我长的老,其实我今年才三十二岁,正是而立之年。”
苏小北被他逗得肚子笑生疼,“这你也吃醋,我看你有四十二岁,已经是不惑之年才对吧!”
陈家兄弟真奇葩,那个陈老三比陈老四大好几岁,站在一起比较的话,大家一定会说陈伟仁是哥哥。
陈伟信和周全相差14岁,却和他一样的年轻,要不然小北也不会第一眼就把他们搞错。
钱收好后,陈伟信吩咐司机把车开进省军区家属大院。
“上面给你安排了一户人家照顾你,你就暂时住在这里,等其他学校参加对抗赛的学员都过来之后,会有人送你去训练基地。”
“大叔,我要住在谁家里?”小北的行李就是几件换洗衣服,其他所有东西都让于月梅给带回去了。
“唔,是上面安排好的,姓王,家里人户口简单,儿子儿媳都在地方部队,就老两口带一个十六岁的孙女,孙女还在上高中。”
陈伟仁提着行李找到那家的门牌号,是一幢和其他地方一样的红色筒子楼,两层,不过各人家里都有自己的小厨房和卫生间,比其他地方要好很多。
站在二楼倒数第三间房门口,陈伟仁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里面传出一声招呼,“谁啊?”
出来一位头上包着麻黑围巾的老太太,五十来岁,精神矍铄,看见陈伟仁两人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满脸堆笑打开门,“快请进,是不是苏小北姑娘?哎呦这孩子长得真漂亮。”
头一次有人夸小北长得好看,她摸摸自己干瘪粗糙的脸蛋,嘿嘿傻笑,“大娘,你好,我是苏小北,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你们快请坐,我给你们拿水果吃。”
陈伟仁陪她坐了一会儿起身告辞,把自己的通信地址留给小北,让她有困难时联系他。
送走陈伟仁,热情的老太太拉着小北的手,说看为她准备的房间,“就是小了点,不知道你习惯不习惯。”
“大娘,我很满意,跟我家里一样的温馨舒服呢。”
墙边一张单人床,上面铺着干净的床单,靠窗户的木桌上还摆着一个罐头瓶,里面插着几个刚刚抽芽的柳树枝和迎春花,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小的高低柜,里面放着几本书。
房间小,不过真的很温馨,浓浓的家的感觉。
“你听说了吧,我家还有个小孙女,叫王美丽,比你大一岁,读高三呢,今年参加高考,一会儿放学就会看到她。”
出了房间,小北跟着老太太去了厨房,“大娘,我大爷呢?没在家啊?”
“可别提他了,一天比国家领导还忙,这不是前两天刮大风,把大院南面的一堵墙给吹坏了,没人出钱修理,他领着几个糟老头到处化缘呢。”
哈哈,这位王大娘说话太有意思了。小北蹲下来帮她扒大葱,“这里不是属于军区家属院吗?部队不管吗?”
老太太和小北有眼缘,相处不到半个小时就喜欢这个机灵的小丫头,说话也不避讳她,“后勤科的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