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外面的马路边,黑暗里有两人在撕扯着。
“苏宏杰,你快点把钱给我。”李思思双手用力掰开苏宏杰紧握的拳头,右脚还不忘重重的跺在苏宏杰的鞋面上。
“啊!”苏宏杰吃痛的松开双手,手心里握着的五角钱零镚掉在雪地里。
今夜没有月光,李思思拧开手里的手电筒,微弱的灯光照在地面上,找到钢镚数了数,兴奋地揣进兜里。
“李思思,你这是拦路抢劫。”坐在雪地里,裤子因为尿湿冻的梆硬的苏宏杰嘴一瘪又要哭。
“我不是说了借你的吗?你一个男人干啥这么小气?就五毛钱还当宝一样藏着,真没出息!”
“你都从我这里借走多少钱了?前后加起来有十五六块了吧?这么一大笔钱,你知道我废了好大劲儿弄来的?”
苏宏杰边哭边骂,惹的李思思心烦的踢了他一脚,“丢不丢人啊?玉林咋有你这样的亲戚?”
得了钱的李思思美滋滋想进医院找王玉林,要不是半路上碰到这小子,还不知道玉林在医院陪护病人呢。
刚走两步,李思思发现大门口出来人之后赶紧躲到阴暗的角落里,走在前头的人手里打着手电筒,中间的人后背上背着一个人,她心心念的玉林走在最后面,领着一个小孩。
“这些人是谁啊?”李思思喃喃自语,后面猫腰跑过来的苏宏杰恨恨的说道,“是苏小北和她师傅。”
“苏小北?她啥时候有师傅的?”李思思惊讶的指着走远的几人说道,“苏小北背着的人真是她师傅?”
苏宏杰也不敢确定是不是,一个小孩背大人,走的又快又稳,谁信啊?
“可能是吧?”
李思思白了一眼苏宏杰,起身紧追上去,她有好几天没见着玉林,好不容易躲过那个该死的赵娟,可不能就这么一无所获的回去。
“玉林,你干啥去啊?”
苏小北健步如飞的踩在雪地上,突然听到后面李思思有点破音的喊声,吓的她脚底一滑,险些把师傅扔到地上。
“二哥,快点走,别搭理她。”小北回头喊玉林,不料玉林停下来,对小北低声说了一句,“你先走,方大夫家我认识,一会儿我再过去。”
“不要鲁莽!”小北心思活泛,立即知道玉林要干什么,他肯定是想套李思思的话,看她认不认识周老七。
方静担忧的回头看看,“玉林要干啥去?”
“方大夫,没事的,我二哥警觉着呢,那个姑娘就是个大傻妞,成天到晚惦记着要跟我二哥好,咱不理她。”
方静家离医院还是挺远的,半路上方静要求她来背李明汉,小北拒绝。
她的私心就在这里,许是前世被父亲伤的太深,这一世又没有得到父爱,她对王建军、李明汉以及孙长友都会生出强烈的依赖感,就像女儿对父亲的那种依赖和尊重。
方静走在前面,听着小北均匀的呼吸声,对她惊人的力气感到震惊。
“小北,我给你的医书看了吗?”
“嗯,看了一点,嘿嘿,上面的字很难认,我看的很慢。”
方静思索片刻,语气波澜不惊的问道,“我也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啊?”小北惊讶的叫了一声,“方大夫,你想教我医术啊?”
“不愿意?”方静很担心从小北嘴里听见这三个字,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她觉得小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是接她衣钵的最佳人选。
“愿意,我当然愿意。”小北心花怒放,本来她就有心思弄明白医术,起码以后有个头疼脑热可以自行医治,不用假借他手。
“好,在你去当兵之前,我也给你突击几晚上医术,你先认清穴道就好。”
“师傅!”小北嘴巴甜的要倒牙,啥拜师仪式都没有,直接喊上了,“你的意思是就教我针灸?”
“不然呢?这么短时间,我怎么可能全教会你?”
“你去军校后会学到一些急救常识,我教你针灸的事儿也不要跟人说,不管私下还是当着人面,都不准喊我师傅。”
“银针既能救人也能伤人,我希望它能成为你日后保命的一个手段。”
苏小北对方静的话震惊不已,“师傅……?”
“不要再说了,前面就是我家,你心里有数,拿出三天时间给我。”
方静的父母早就离世,她又没有兄弟姐妹,一个人住在县城里,房子大概五、六十平方米,四四方方,收拾的干净整洁。
一路上李明汉昏昏沉沉,方静跟小北的对话他听到一点,躺在炕上后,他拉住小北的手,轻声说道,“郑玉芬的儿媳妇和方静有过节,你要小心那个女人。”
儿媳妇?小北愣住,李咏梅吗?
“好,师傅,我会照顾好方静大夫的。”
得到一位十四岁孩子的答复,李明汉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他觉得自己可以放心的离开这个世界了。
家有两铺炕,方静把东屋炕烧热乎后,刚要去西屋,就听炕上的小北和永军拼命的呼喊李明汉。
在她手里的炉铲“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方静身子僵硬站在原地,浑身冰冷让她不住的打颤,耳朵里只能听见李永军撕心裂肺的哭声。
“方静,我对不起你,我走后你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病床上的李明汉只对她说了这一句话就昏迷过去,天知道她哭了多久都没有叫醒他,现在更叫不醒了吧……
第二日一早,听到信儿的苏秀英急匆匆赶来,刚进院子就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