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的性格并不是那种可以忍气吞声的人,但是在玉辉家她不忍着又能怎么办?和嫂子的妈打架?还是当众揭穿她们的促狭?
夜里被冻醒了的小北怎么也没有摸到身上的被,眯着眼睛抬头看看,自己身上啥也没有,属于她的棉被被张老太压在身下,再看看床的另一头,张红英也睡得正香。
小北坐起身,行军床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声音吵到睡眠轻的致远,小娃娃哼哼了几声,扭着身子发出一声轻微的哭声。
即便不是床的声音,致远也不可能睡的安稳,张老太的呼噜声跟火车穿过山洞发出的隆隆声,一声比一声响亮。
终于致远受不了这么严重的噪音开始哭闹,小北紧张的看过去,原以为张红英会起来哄哄孩子,结果只是翻了个身接着睡大觉。
挨着她的张老太一点动静没有,呼噜照打不误,估计在她耳朵边放鞭炮也吵不醒她。小北赶紧跳下地跑到床的另一边,致远的小床是三块木板搭成,紧挨着大床边。
“小宝宝,姑姑抱抱你啊!”小北俯下身子用手摸索着,好不容易找到致远柔软的腰,小丫头想把孩子抱起来却又犯难了,她不会抱孩子啊!
小婴儿感觉到有人想抱他偏偏又不抱,哭的嗓门越来越大,把小北急的满头大汗,这真是应了一句话:眼高手低。
“嫂子?嫂子?”小北左右为难,抱孩子又怕给摔着了,不抱的话孩子又哭的这么可怜。
张红英烦躁的拍掉小北的手,迷迷糊糊地骂道,“你是死人啊,快点哄哄。”
“嫂子,致远是不是饿了?”小北用手在他屁股底下摸了摸没有尿湿。
外屋玉辉起床,敲了敲门玻璃,“小北,你把致远抱过来。”
小北见叫不醒张家母女,又不舍得小侄子哭,于是一咬牙浑身肌肉紧绷,颤颤悠悠的把小婴儿抱起来,机械的走到房门口。
“哥,你快开门。”
致远到了玉辉怀里晃了几下之后马上就不哭了,“你看着他,我去给他泡点奶粉。”
晚上哄孩子的活儿,只要玉辉在家,张家母女绝对不会伸手管的,就算孩子哭的天昏地暗她们也会安稳的睡到天亮。
“我家闺女都给他了,还想让我给他做饭吃,想得美。”
这是张老太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住在这里的邻居都是造船厂的职工家属,她们可怜玉辉摊上这么一个刁钻古怪的丈母娘,也不理解玉辉怎么会看中文化水平欠缺的张红英。
玉辉晃了晃暖水瓶,里面空荡荡一点儿热水都没有,无奈的叹口气,穿上外套准备去一楼厨房烧热水。
“哥,致远要是再哭怎么办啊?”小北担心自己哄不好他,“你在家吧,我去烧水,这个活儿我能干。”
“不用,我去叫你嫂子看孩子,外面太冷,你在家待着。”
玉辉进屋叫醒张红英,跟她说到楼下烧热水,张红英不情愿的坐起身,眼睛也不睁点点头答应,等玉辉出去后又倒下接着睡觉。
等了半天不见嫂子过来抱孩子,小北身上又冷,只好钻进玉辉的被窝,用手拍着致远小声哼着催眠曲哄他。
屋子里也没有开灯,听到帘子外面有动静,小北刚要抬头看看,一个黑影猛地扑了过来,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嘴里骂着,“该死的小浪蹄子,竟然爬到哥哥的床上了,你当你嫂子死了不成?还是欺负我们张家就剩娘俩了?”
张老太发疯一样死死的掐着小北的脖子,小北担心压到致远,身子弯成一道弓,把他护在胸前。
这样的话她再有力气也甩不开张老太的魔爪,脖子就像要断掉一样,胸腔里极度缺氧,小北艰难的用一只手去掰老太太的手指。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这个臭要饭的,明明兜里有钱还敢空着爪子上门,你以为我家的饭就那么好吃?”
终于小北听到张红英的惊叫声,她以为这个嫂子会帮她阻止老太太荒谬的行为。
“妈,你干啥呢?你为啥打小北?”张红英惊慌的想要拉开她妈,老太太一身肥膘,她闺女那种骨瘦如柴的体格根本拽不动她。
她们娘俩这一拉一扯让小北钻了空子,趁老太太手上没劲的时候,苏小北用力掰开她的手指头,头一拱想要撞开她。
母女俩同时发出尖叫,刚刚睡着了的致远被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还没有从缺氧中缓过劲儿的小北又只好去抱他。
“住手,你个死丫头,你敢摔致远试试,看我不跟你拼命了。”
张红英开灯,一回头看到小北抱着致远想躲开老太太,这女人也不分青红皂白,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茶杯,上前打小北。
“呜呜,你怎么这样对我?我好心好意的给你包饺子,你大半夜的跑到你哥床上睡觉,我就说你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赚那么多的钱,合着你的钱都是从床上弄来的吧!”
小北躲过她的拍打惊愕的问道,“嫂子,你在胡说什么啊?”
“少装糊涂,我说着呢自己的被子不盖扔到我身上,原来想勾引你哥啊,你妈咋生出你这样的孩子,你还要不要脸了?”
苏小北心底的怒火蹭蹭往上窜,猛地站起身愤怒的盯着这对母女,“大姨,有句话叫做覆水难收,你今天说出来的话我记在心里,我虽然小又是农村出身,但也不是谁都能拿捏的。”
“玉辉是我的哥哥,也是你们的亲人,对亲人都能泼脏水,传出去就不怕别人笑话?”
“老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