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亚希站了很久,渐渐的终于压下了心里的躁动,不理会几乎麻木的心,抬起沉重的脚走向楼梯,攀上楼梯时,听到祖父卧室的门被从里拉开。
头发花白的祖父身着家居服站在房门口,看了看宫亚希,淡淡道:“亚希,跟我来!”完后转身去了书房。
宫亚希不知道祖父找他什么事,他猜测可能是问他和罗茗娇订婚的事。
毕竟,眼看着两人的订婚日期将至,他与罗茗娇却没了往日的相处,连罗御希都极少过来。
踩下楼梯走向书房,进门前宫亚希深呼了一口气,暗暗捏了捏拳头。他想,或许他可以委婉的将他与罗茗娇的订婚日期押后。
经过这段时间的针对性调理,祖父的健康状况有了很好的提高,医院方面已经在商定手术时间了。
祖父的意思,是想等他和罗茗娇订婚之后再做手术。可是现在,如果将订婚日期延后,只能说服祖父将手术日期提前了。
等祖父做过手术、身体康复,到时候再慢慢的将他与罗茗娇的事说出来,想来祖父、奶奶和父母,都能接受吧!
入夜后的宫宅异常安静,因为季节关系,连个虫鸣都没有。
见宫亚希进来,宫泰安指了指椅子,说了声:“坐!”
完后亲自沏茶,给宫亚希也添了一杯。
宫亚希见祖父如此,心里非常不好受,这便是受伤的心触及到温暖时的感觉吧!他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不禁猜测,难道祖父已经知道什么?
是啊!祖父可是国家领导,拥有大智慧的人,又怎么会发现不了他的异常。
想到此,宫亚希薄唇轻启,声音有些发抖的唤了一声:“爷爷!”上一次叫爷爷,已经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呢!
记不清了,只知道懂事以来,就被各种礼仪约束,‘爷爷’成了‘祖父’,一举一动都不能坏了宫家的门风。
这些年下来,宫亚希确实成长的很好,标准的世家子弟,谦卑有礼、后生可畏,是很多长辈眼里的好后生。
可是宫亚希却发现,他的人生早就在第一次遵守规定时,被定了模式。
失去罗茗娇、失去挚爱,不能放肆大胆的去爱、不能自私妄为的去占有。这些,到底利了谁,又负了谁呢?
宫亚希突然明白,被约束的永远只是自己,那些从小被灌输的东西,对社会、对家族、对自己以外的人,是好,但对他自己却十分残忍。
所以不管经历过多少次,他的心若还在枷锁之中,他便永远做不到像覃君尚那般洒脱。
“亚希,茗娇和覃家小子是怎么回事?”宫泰安开门见山,他了解自己的孙子,永远不会为难别人。
可这天底下,哪有万全的事,不为难别人,便要为难自己。
看他浑身阴郁,充满了悲伤之感,恐怕已经将自己为难的苦不堪言了。
唉!见到孙子如此,当爷爷的怎么会不难受。
只是,既然不属于自己,就该学会放手,长痛不如短痛啊!
……茗娇和覃家小子……
再次听到罗茗娇的名字,宫亚希禁不住心头泛酸,他暗暗呼了一口气,嘴边扯出个笑,抬头看向祖父,想打个马虎眼,可看到祖父的眼睛,他知道,祖父什么都知道了。
恐怕连覃君尚就是罗御希的生父那件事,也已经知道了。
意识到这一点,宫亚希鼓起的气力漏掉大半,他抿了抿嘴,感觉口舌发干、发苦。
宫泰安的耐心很好。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溜走,宫亚希终于败下阵来,言简意核的交代了事实:“覃君尚是罗御希的生父,茗娇可能顾念罗御希的感受,才……”
才和他在一起……
为了什么才扯这种谎话?宫亚希捏了捏手指,看向祖父:“爷爷,茗娇喜欢覃君尚。”覃君尚也喜欢茗娇,他们又有共同的儿子,他们在一起才是圆满的。
“唉!你明白就好!”宫泰安叹了一口气,这个话题对于此刻的宫亚希来说,太沉重。
原本像罗茗娇未婚生子的背景,是不适合嫁入宫家的,可是接触过罗茗娇后,宫泰安觉得一个贤良的妻子、远比因背景带来的困扰更值得珍惜,便同意了宫亚希和罗茗娇的婚事。
可惜,这两孩子有缘无份。
也罢!感情的事强求不来,天下女子那么多,宫泰安就不相信,凭自家孙子的条件,找不到好媳妇。
“亚希,你和茗娇虽然不能做夫妻,却能做朋友。可别学那些小年轻,分个手就老死不相往来,你是男子,更要退让一步,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男儿本色。我宫家的孩子,没有怂包,也没有失个恋就一蹶不振的说法。”宫泰安义正辞严、又不失慈和的说道。
宫亚希闻言点头,他明白,只是感情的事很难用理智压制,失去罗茗娇的心伤,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愈合期。
“亚希,打起精神来!”宫泰安突然加大了音量,震的宫亚希不由坐直了身子,想起小时候遇到挫折时,祖父对他的教诲。
他看这祖父的眼睛,重重点头:“嗯!”
送祖父回卧室后,宫亚希上了楼,经过那间改装的儿童房时,他停下脚步走了进去。
透过窗外的路灯,只看到一室空旷,就像他空荡荡的心。
数日前罗御希在这里住过,有那么一日,罗茗娇也陪着罗御希在这里住过一晚,这里,是宫家最接近罗茗娇的所在。
他坐在床边,看着屋子里的玩具,突然有些明白。爱、不